姬凌生问他俩怎么不阻拦下,剑士说李忌是自愿去的。
三人离开后,赫连姐弟站在山腰处,赫连观剑满脸困惑,捧花姑娘拦着他不让他跟去,微笑道:“这是他们四个人的江湖,你去凑什么热闹?”
扶器城,钟家宅邸。
正厅里坐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看起来要比族内最年长的器仙钟鸦九还要苍老孱弱,李忌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椅子上,他两只眼无目的地四处扫着,借此来打发时日,最后望着桌上的鎏金香炉发楞,盯着炉烟妖妖娆娆地溢出,向上摊直,袅袅如炊烟。
斜睨了李忌一眼,老人忽然张嘴说道:“你该到里头去了!”
李忌伸着懒腰,懒懒的答道:“今儿不想去,那火苗烤得我像挠痒痒似的,浑身不得劲,今天歇着!”
隐约可见老人眉头扎到一块。
见他不悦,李忌不觉冒犯,转而问道:“过两天你当真要传位给钟良?”
老人犹豫着点了下头。
“你不等钟俭回来?”,一经出口,李忌就知道问错了话。
老人听问楞了下,抑或刚刚走神没听进去,毕竟老成这样,耳朵不灵光也情有可原。李忌看他闷闷不乐,不愿再多说,脑中却不免出现这样一幅光景,不久的将来,钟俭会安然无恙的从结界归来,依稀和当年离开时一个模样,到那时老人会高兴成什么样?
这种设想并非不切实际,正因比武死人太多,所以哪怕武事结束后,天坑结界也不曾毁去,说是要给那些未曾回来的冤魂一个生的机会,结界里头的秘境自毁了**成,倘若真有人苟活下来,要想出来也是九死一生。
钟家老四赫然属于此列,自打钟信将他打进结界,就再没有听过他的消息,对此家主钟信表现得毫无悔意,直至多年后,老人临将谢世的时候,才颤抖着嘴唇,哭咽着说是他自己害死了儿子……
无闲事可以支扯,房舍死静如无物,李忌忽地听到外头传来轰隆隆声响。
那声音大得好似要把扶器城搅个天翻地覆,闹得人心不可安宁,李忌快步跑出去,正好看见臧剑士的剑挥砍在朝天大阙的外围屏障上,李忌面露惊喜,二哥这是来解救他脱离苦海了。
火焰山翻涌岩浆里,钟鸦九抬头瞥向上方,叹了口气,轻扣指头,在观音剑下全无半点划痕的壁障顿时豁开一个无形的大洞,三兄弟随即钻进城里,姬凌生本意是想走正门传说,但剑士想给对方一点下马威,好为营救出小忌子打气。
四兄弟汇聚一堂,李忌还是那个李忌,那个永远长不大的李忌。
欢笑了几声,四人准备就此离开,钟家正屋突然飞出一张木椅,上面坐着个老人,他逼视着已然有了些许交情的李忌,厉声道:“你真要弃天下苍生于不顾?”
不等李忌答话,帝?婵壳鞍氩剑?乖诶先饲巴罚?嵘?溃骸敖裉焖?舾易枥剐勺映龀牵?虏唤橐庠诜銎鞒欠诺阊? ?/p>
仿佛在迎合他,九寸和尚从院里阴凉处走出,十分平静地盯着几人。
两边剑拔弩张,李忌突然出声解围,他朝老人和九寸轻轻的说,“我会回来的,这座江湖我还没有走完,等我全走上一遍我就回来了,以十年为限。”
钟信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九寸忽然伸手拦住了他,就这样,安然放兄弟四人离去。
四人决意先回趟柳家秘境,再做北上的打算,路途中,李忌支吾了半天,总算犹犹豫豫地问及项春灵的近况,姬凌生早在心头将这道光景假想了千百遍,但事到临头仍难以平静。
李忌听完后,楞了许久许久,然后仰着头哼哧笑道:“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