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儿,装什么缩头乌龟,速速出来见我!”
两人惺惺相惜的出神让一声断喝惊扰,举目望去,一名仙官似的人物,松垮不失飘逸的袍子,严谨不失诙谐的发簪,都使他比看上去更加英明,此时他不顾仪态,宛如泼辣的骂街悍妇,站在一个琼楼玉宇前叫骂。
地上聚了堆看戏的人,但都看不太清,因为气急败坏的老神仙站在空中,他面对的楼宇同样是漂着的,得悉真相后,下面的人纷纷散开,中间露出一片空缺,或多或少都在期待今儿能否见到天阙坠落,天阙便是指代那些个空中阁楼,下面扎根实地的叫地府,当然都比不上鹤立鸡群的摘星阁,只不过林子大了,总能冒出许多自命清高的fēng_liú人物,不愿意跟人在地上推挤,索性在天上再起一座楼台。当然也不能随便找个空位就可以大兴土木了,方位上很有讲究,但基本都是照全他人,无法遵循自己的意愿,因为坐落平地的道门高人脾气都不太好,要是发现有人在他们头上拉屎,那就少不得一番龙争虎斗。所以周围凄清无人的摘星阁尤其得到散仙们的钟爱,统统决议将天阙修建在摘星阁旁边,这样一来,既不会借了大人物的光,亦不会对高耸入云的摘星阁产生影响,甚至能造出众星捧月的尊贵架势,那些本领高强的楼主,只要脾气不至于太过古怪,基本都会将此作为自己的威望所在。
姬凌生和李忌可谓处在近水楼台,底下人看不见的热闹,他俩一清二楚。那老仙人不知什么来头,踏空喝骂了几句,门庭艰深的天阙里出现一个白发老人,虽然被周围几座大楼挤压得有点凄凉,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他朗声回道:“刘师兄,前尘恩怨早已了结,我处处让你,但你也别欺人太甚!”
姓刘的老仙人冷笑道:“谁是你师兄?当年你叛出师门,你我就再来,用师尊传授你的绝技装神弄鬼,师尊贵为天机城画仙,尚且虚怀若谷住在地上,你这无礼之辈凭何敢住在天上啊?”
张仙人恼怒异常,沉声道:“既然我已经背出师门,那我住天上天下,与你何干?”
刘仙人面色阴冷,拿着一枚铜镜,在手心里翻了几圈,蓄势待发道:“你要是用自己的本事挣来这个身份,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你胆敢以师尊之名讳行骗,擅自使用我门画技,那我就容不得你了!”
“废话少说,你就是眼红我坐拥一处天阙罢了,不服就靠本事来抢!”
展台上的两人终于等到天上仙人大打出手,小忌子神色兴奋,昨天哥儿跟宋大婶的对拼没敢仔细瞧,更不敢靠近观摩,现在这个位置就好太多了,看得仔细又没有性命之忧。
臧星桀在阴气厚重的楼子睡得一身腻汗,听到好戏开场,赶紧出来占个好座。刚刚站定,一个宫装女子走进长廊,妩媚如尤物,三兄弟好似没见过这号人物,又感觉在哪见过。
剑士忍住疑惑笑嘻嘻问道:“敢问姑娘从何而来啊?”
女子娇柔躬身,眼角媚意流淌,笑道:“公子不认识妾身了?”
三人恍然大悟,终于将眼前烟视媚行的女子和昨天的浪荡女子重叠起来。
剑士尴尬一笑。
“对不住对不住,穿上衣服认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