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一块白玉牌匾高悬,上书青岚。
此时两个门童守在门口,两人唇红齿白,肌肤晶莹剔透,像是富裕人家的娇贵少爷,可又透着股超世脱俗的灵气,而且体型与成人差不太多。
其中一人手持红缨长枪,枪尖锐利如蜂刺,像是束之高阁许久,没有开过锋的样子,旁边那人则完全不同,倒提的无鞘长剑上满是划痕,双手剑伤无数,仿佛两手就是剑鞘。
持枪少年低着脑袋,愁眉苦脸道:“剑僮,连三长老都音信全无,性命烛灯也熄了,你说那城里是不是有跟掌教一样的高手啊?”
名叫剑僮的剑童微微摇头,揣测道:“掌教马上就要达到地秘二极,若是在强者层出不穷的北海,地境高手比比皆是,可眼前的荒漠贫瘠无比,灵气稀少得可怜,应该养不出地境以上的高手。”
听了同伴合情合理的讲解,少年仍然愁眉不展,追问道:“那
你说三长老怎么死的?”
剑僮迟疑少许后,作出一针见血的解释,“这儿和北海差了太多,别说咱俩修为下降,不少前辈全都境界跌落,三长老也不例外,除此之外,他若是再轻敌的话,被同等境界的地头蛇杀掉也不足为奇。”
少年松开汗涔涔的枪身,往上握住干燥处,脸上忧愁不减一分,郁郁寡欢道:“好想回北海啊,虽然咱青岚门排不上名号,掌教的修为还没大门派的首席弟子高,但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啊。”
“你想也没用,连掌教和长老们都弄不清为什么山门落到了这里,相安无事就算不错,更别提回北海了。”
“无冤会不会是掌教到处探寻破境的法门,惹恼了那几个大派的高人?”
“应该不会,掌教是快疯了,可说到底咱们只是北海万岛中的下游,那些个大宗门忙着和中土三派和南方修盟斗法,哪有空理会我们这些小门派。”
“那到底是谁针对青岚门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
“剑僮,我好想吃北海的红鱼啊!”
“修道之人哪能成天想着口腹之欲。”
少年没完没了的问,剑僮则不厌其烦的答。
“剑僮,前面是不是有人来了?我是饿晕了吗?”
剑僮抬头望去,沙丘上蓦然现出一个黑点,紧接着变成几十个,数百个。
认出正是沙漠城池的方向,也是两位同门师兄和三长老一去不返的方向,望清几百号人来势汹汹的样子,剑僮瞳孔猛缩,拍了下同伴,叮嘱道:“海棠,快去禀告掌教!”
少年拔腿就跑,他并不担心留下来镇守山门的同伴,剑僮不仅剑术拔群,修为也不是他这个半吊子能比的,尽管不清楚剑僮的确切实力,但他确定,有他一夫当关,万无一失。
走过青岚牌坊,剑僮改为双手持剑,站在灵气逐渐稀薄的石门外,来人不知是敌是友,他不敢随意造次,直到看见坐在四不像坐骑上的青年悍然出手,一刀将青岚山外部屏障劈碎,他终于放声道:“何人在青岚洞府前造次?”
快速瞥过为首几人身上的剑刃,剑僮神色略有兴奋,没等对方回话,径直喊道:“前面可有习剑之人,来与我论剑?”
没让少年失望,几百个彪悍大汉里果然走出一人,那人背着一柄长剑,脸上挂着轻佻笑容,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调谑道:“你这个黄毛小儿,你家爷爷上门来你不打壶茶水喝,反而觊觎本剑仙的匣中宝剑!”
和长辈们讲惯了圆润的礼貌腔调,剑僮头一次遇到如此粗鄙之人,忍不住皱眉,但最终输给了心魔,着急问道:“到底比不比剑?”
隔着百步远的松软沙地,臧星桀摆出老气横秋的前辈模样,不耐烦道:“比比比!”
剑僮如愿以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差没狂奔过去,将长剑横举到右肩,少年喊出当初灵光一现想出的剑名,“我有一剑,摘长夜三千繁星!”
臧星桀脸上没个正经,嘴上却不落下风,有样学样的针锋相对道。
“我有一剑,观世间牛马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