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下一刻——
手背忽然被一股热量包裹住,原本因愠怒而不稳的心跳,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她下意识低眸一看。
原来是另一只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丝毫不觉得硌手似的,紧紧地握着她泛白的拳头。
萧绮年以为她是介怀沈家人不待见她,于是微扬下巴道:“沈家那破地方有什么好稀罕的,你要是愿意,锦龙山庄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咳咳!”
唐晨昱用力地清了下嗓子,然后在两人不解的目光下说:“我大概知道陆小姐生病的原因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体虚。体虚就意味着抵抗力下降,再加上劳累过度,会发烧也不奇怪。当然,退烧之后还是要去做个血常规,或者全面体检一下。”
说完,他上前翻看了一下吊瓶上的标签,敷衍地点了点头。
“药没问题,按这个继续输液,要是有什么不良的反应,记得及时告诉我。”
“等会。”
萧绮年看着他提着药箱准备走人,不悦地说:“上哪儿去?她退烧之前你哪儿也不许去,给我滚回来!”
瞧他穿得这么闷骚,肯定是打算去酒吧泡妞。
最过分的是,身为他的私人医生,每年拿着几十万的工薪,关键时刻还想着泡妞?什么职业操守?
“好好好。”
唐晨昱无奈地拎着医药箱又走了回来。
但是又不想在他们跟前啃狗粮,于是放下沉重的医药箱,到处溜达了一圈,然后回来问:“你舅舅不在啊?昨天还听说他在你这儿住着呢。”
他问这话时,萧绮年恰好被某位病号冷眼凝视着:“你还要抓着我的手多久?”
那冷清的眸子,好像随时都会抓起旁边的枕头抡他似的。
萧绮年吓得讪讪收回了手。
果然……偷摸小手这种事是有风险的。
为了他们和谐且健康的关系发展,以及不被抡枕头,他觉得有些事见好就收,这样来日还能方长。
兴许是因为病了,陆锦时的耐心见长了不少,很多事都懒得跟他计较,基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也是出奇的好脾气,见他有所收敛,便随手抓起抱枕准备用略显辛苦的姿势入睡。
萧绮年连忙站起来说:“躺着睡,我坐那边去。”
半躺不躺的,睡着多难受啊?
陆锦时没跟他客气,直接上脚,就这么平躺着睡觉。
还真别说,霸气侧漏的学妹也好看。
萧绮年看得津津有味,令一旁被冷落了许久的唐晨昱终于忍无可忍地拍膝道:“诶诶,我问你话呢,你舅呢?”
“出差去了。”
萧绮年不耐烦地坐了下来,尔后不满的说:“你爱琢磨什么就琢磨去,别在这儿瞎嚷嚷,没看见有人在睡觉么?”
嘿……
唐晨昱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他这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居然还不让人开口说话?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男人嘀嘀咕咕地起身,并且毫不犹豫地钻进骆华池的书房,研究起那人珍藏的古董。
这一研究,就是下午。
当然,中途还多次被萧绮年那小子叫出去换输液的吊瓶了。
不过影响不大,他记性好着呢,骆华池的宝贝藏在哪儿,他都摸索得一清二楚。
等他神清气爽地从书房里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客厅里似乎又多了一个人。
生面孔的少年一边啃着桃子,一边说:“她怎么这么能睡啊,这都一下午了。”
“还不是你。”
萧绮年横了他一眼,“读书不用心,还总是变着花样地折腾她,她会病倒都是累的!”
本来只是一句气话,谁知萧楚睿听完直接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惊愕。
原来她的病,都是累出来的。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又想起骆华池当日说的话:“以后你的学习由我来负责,陆锦时那边,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再看看躺在沙发上沉睡的少女,萧楚睿脸色变得更加沉闷了,紧紧握着快被他抓烂了的桃子,心中万般不舍又纠结。
不得不承认,跟着骆华池,他不仅能突飞猛进,陆锦时也会因为不用再辅导他而缓解了压力,身体也会一点一点好起来。
至于辞退以后的开销……她不是还有那什么巨额存款吗?
或者想得更糟糕一点,就算将也不会放任不管,直接以工作的名义把人调到锦龙山庄不就行了?
这样一来,不仅不用那么辛苦,还能拿到工钱……
萧楚睿精心盘算着,殊不知他想到这些套路,早就被骆华池琢磨透了,并且正打算实行呢。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陆锦时明明这么累还坚持辅导自己,大概……是为了感谢萧家的慷慨,让她早早便还清了债务。
仔细一想,她这人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很容易吃亏,总把人情计较得很清楚,半点便宜也不肯占人家的。
当然,若是被旁人占了便宜,她肯定会讨回来的。
要是一时半会儿讨不回来,那就来日顺点儿利息什么的,总之她在哪儿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根本不用担心。
萧楚睿深信不疑地想着,随后低眸看了一眼桃子,忽然道:“哥,要不你把……”
“你就是萧楚睿啊?”
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从右侧的方向传来,将他原本酝酿好的台词硬生生地打断!
萧楚睿气得狠掐了一把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