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陆锦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尔后又听见少年说:“还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想当面跟你澄清。”
……嗯?
她不解地抬起头,只见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用略显忐忑的语气,郑重地说:“我是认真的。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认真了。”
“想追你的这个念头也是发自肺腑的,并不是一时脑热,也不是因为好玩。”
“你也可以理解为一见钟情,就算毕业也不分手的那种。”
“所以……”
萧绮年说到这里,嘴角忽然扬起一个弧度,用蛊惑人心的嗓音说:“让我追你,好不好?”
好不好?
陆锦时怔了怔,思绪飞远。
这句话,在高一的时候就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针对,男生们的热情也异常高涨,几乎三天两头就会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过来表白,然后一大堆人凑上来起哄。
而每个人的最后一句话,都是我想追你。
可结果呢?
坚持了没几天就放弃了,唯一一个追了将近一年的男生,也在立下承诺后便销声匿迹了。
所以她从不信这些一时脑热的鬼话,特别是从刚认识没几天的人的口中听到,更加令她唯恐避之不及。
于是硬着心肠婉拒了满腔热情的萧绮年,却不曾想,他不仅没有放弃,反而变本加厉。
也许是老天爷都在助他,自己做个兼职居然也能碰见他。
陆锦时有些纳闷地望着那张好看得让人很想收藏的面容,忽然挑眉反问:“要是我说不好呢?”
不好?
萧绮年蹙了一下眉头,似是在认真地思考对策,没过多久便笑说:“那我就缠到你答应为止。”
果然。
这人永远都是这么的迷之自信。
但不得不承认,如果这句话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她肯定会嗤之以鼻,甚至都懒得理会。
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萧绮年,让人莫名其妙就信了这个邪!
“哼……”
陆锦时轻笑了一声,也没说许还是不许,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转身走了。
萧绮年一时摸不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不想她回,于是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
见两人朝这边走来,偷窥还偷听的常叔连忙拔腿就跑。
这事儿不得了,我得赶紧跟老爷汇报一声!
对此一无所知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萧楚睿对他的评价。
基本没一个字是好听的。
萧绮年没所谓地说:“他说话那么欠,换谁都想揍他。”
这倒是真理……
陆锦时嘴角抽了抽,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并肩走了十来步,眼看着就要到老宅门口,忽然有佣人跑过来问萧绮年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
陆锦时以为痛恨萧家的他会一脸不耐烦地拒绝,谁知应得还挺爽快的。
“吃,怎么不吃?”
萧绮年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那是盯猎物的眼神。
陆锦时忽然意识到自己貌似惹上了一个不该轻易撩拨的野狼,有点后悔,又有点乱。
具体哪里乱她也说不出来,看着佣人高高兴兴地进去了,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细微的动作被萧绮年看在眼里。
不仅没有远离,反而还往她身后凑了凑,说话也不正经,偏喜欢贴近她的耳畔和背部,任由两人的体温肆虐在一起,烫得滴汗。
陆锦时觉得很不舒服,或者说很不习惯这样的近距离接触。
眼看着就要迎上那些佣人的眼神,她终于没忍住说了一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嗯?为什么?”
“不舒服。”
陆锦时别扭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腹部,示意他离自己远一点。
哪成想这人的腹部硬得跟篮球似的,不但戳不动,还硌疼了自己。
萧绮年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胳膊肘,说了一句差点没把她气死的话:“没事,习惯就好了。”
习惯你个鬼!
陆锦时抽回了胳膊,正要径直上楼,便看见二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脸颊微肿的少年。
萧楚睿?
她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身后的萧绮年也停了下来,显然和她一样,都看到了那个略显狼狈的少年。
三人默默无言地对视了几秒。
萧绮年率先收回了目光,好像懒得多看少年一眼似的,转身走向客厅的沙发,淡定地坐了下来。
倒是把周围的佣人吓得够呛,以为这两人又会爆发战火,将萧家搅个天翻地覆。
结果,并没有。
直到两分钟后,两人还是相安无事地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存着,简直不可思议……
而感到惊讶的还有萧楚睿,不敢相信平时冷漠至极的萧绮年,居然会变得这么温和。
没错,就是温和。
陆锦时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萧家人对萧绮年的要求居然放得这么低,明明冷淡得要命,在他们看来却是温和?简直闻所未闻。
大约又静默了一分钟,佣人终于陆陆续续地动了起来,扫地的扫地,擦架子的擦架子,总之这俩祖宗,她们谁也没有搭理。
因为脾气都是一般的差!
不想搭理只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在作祟而已。
至于为什么一山里的二虎没有相斗,大概连当事人都不知晓,她们这些旁观的人又怎么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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