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月芒再也忍不住,鼻子发痒,却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她心里一沉:糟了……而梅树握在了她手上的力道,禁不住,也更重了几分。
“咦……”有一个生着驴耳朵的妖怪将耳朵给支棱了起来,道:“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
“是啊……像是,有生人气?”另一个生着长鼻子的妖怪,也将鼻子给抽动了起来:“不对劲儿……不对劲儿……”
平素的话还是好的,可是,现今这些个妖鬼,未免也太多了……倘若,给这些个妖鬼发现了, 那实实在在,乃是性命堪忧的……
月芒的手心,冒出了冷汗来。
可是梅树,却将一只手伸进了怀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揉捏了几下,将那个东西,顺着那黑东西的缝隙,便丢出去了。
“吱吱吱……”但见一个白色的,肉嘟嘟的大老鼠雪球似的闯了出去,在妖怪群里迷失了方向,发出了细弱的悲鸣。
“原来不过是老鼠么?”
“老鼠因何带着生人气?”
“是因着,老鼠跟生人时常在一起……”
“吃了吧……”
“我吃……”
妖鬼们你争我抢的伸出了手来,一番撕扯之下,本来便不大的老鼠,已经成了碎片,鲜血淋漓的落在了地上。
接着,那妖鬼群,便意兴阑珊,慢慢的继续往前面移动了起来。
那个黑衣人四下里扫视了一周,也随着那些个妖鬼走了。
月芒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梅树,咱们,可要跟上去瞧一瞧?”
梅树转过头,才要说话,却见他双膝一软,便跌在了地上。
借着透过了那黑乎乎东西的茫茫月色,但见那梅树脸色煞白,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种十分僵硬的笑容来。
这个笑容,简直像是给人用手指头推上去的一般……
月芒发了慌,因着妖鬼走远了,且将那黑糊糊的东西撩开,连声道:“梅树?梅树? 你怎地了?”
梅树却还是带着笑,乌黑的眼睛里面倒映出了月芒张皇失措的面容,声音却还是不容置疑的:“跑!”
“甚么?”
“呼……”但听一阵风声响了起来,方才才将那黑东西给掀开了,可是现今,月芒和梅树的头顶上,重新又笼罩上了一层黑影。
月芒抬起头来,是那个刚才赶妖怪的黑衣人,正弯下了身子,望着他们两个。
那个黑衣人的面孔,也是黑洞洞的一片,可是月芒却觉出来,他也像是在笑一般。
“跑……不要管我,跑……”梅树说完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重了,整个人的表情,像是雕像一般,僵硬的定住了。
可是月芒没打算丢下他。
而且,她还站了起来,直直的对着那个黑色的人。
“呼……”风来了,那个黑衣人的身影也像是给风吹拂着的剪影一般,飘飘忽忽的。
“吃罢……吃吧……给我们吃罢……”
无数妖鬼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回来了……
月芒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了定灵的符咒来,那符咒给月芒一吹,闪耀出了明亮的光芒。
“破!”
符咒飞散,冲着那站在最前面的黑衣人攻了过去,可是符咒和符咒的光芒,却穿过了那黑衣人,仿佛他只是一道影子。
冲过去的符咒落在了妖怪之中,倒是十分见效,但见妖鬼群里冒出了浓浓的白烟,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黑衣人,头也不曾回。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月芒扬手对着那黑衣人打过去,因着李家的血脉,她是可以触摸到妖鬼的实体的,可是她的拳头,却也跟符咒一般,只将那黑衣人穿了过去。
这个黑衣人,只是一个虚影么?
一种水被迅速冻上的声音响了起来:“喀拉喀拉……”
月芒觉着,自己好像,也被冻上了,接着,两眼一黑,她像是跌进了一个最深最沉的梦乡之中去,也像是滑入了万丈深渊,怎么挣扎,也见不到光芒。
“沙……沙……”布巨以血。
这是什么声音,真吵……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芒悠悠醒转,却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模糊一片。
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月芒这才发觉了,原来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个地方像是一个洞窟,内里是十分温暖的,壁上,挂着无数的灯。
对了,梅树呢!想到这里,之前的记忆全数回到了月芒脑海之中,她心头一紧,翻身便矫健的下了床,四下里一看,却 不见一个人影。
却看见了身侧四处都是大架子,而那些个大架子上面,搁着很多圆圆的,大笸箩。
大笸箩上面盖着一层纱布,那纱布底下。便正传来了那“沙……沙……”的声音。
她大着胆子走过去,做好了准备,将其中一个纱布撩开了,本以为纱布下面,会是什么了不得东西,可是却发现,纱布下面,也不过是在寻常不过的春蚕。
那些个“沙……沙……”的声音,正是春蚕在啃咬桑叶的响声。
“养蚕的?”月芒糊涂了起来,奇怪……奇怪……可是,照着之前残存下来的记忆,自己是遇上了那个黑衣人,被黑衣人给带走了的,妖魔鬼怪在面前,倒是还正常一点,可是何故会出现在了这个养蚕房里?
不管了,还不知道梅树的下落,自然找他要紧。月芒打开了房门,往外面那狭长阴暗的走廊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