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司马公子给太清宫一片的群情激愤搞的慌了手脚,方才从那慕容姑姑那里听来的金玉良言想必也全数给忘记了,绞尽脑汁,怔怔的发了半晌的愣。这才憋出来了一句:“那……那花穗小姐,也是当初丫鬟死的时候,一个证人,既然是在当场的,自然该随着我们往大堂上面说一个清楚的,就算做……就算做了证人也好,横竖,你须得过去!”
“证人?”我微微一笑,道:“是倒是,算作了证人,可不是才名正言顺么!”
“这还差不多,三师姐,本来也清清白白,要上那衙门,就该堂堂正正的去!”师弟们这才和缓了些个来。
“既如此。就……就去吧……”那左司马公子打的一个什么主意,想也想出来了,先将我拖到了那公堂之上再说,到时候,能泼点脏水,再泼点脏水,横竖有自己的智多星慕容姑姑在。他什么也不怕。
我点点头,道:“既如此,咱们也是说好了的,我是作证去的,再横生了甚么枝节的话……”
“只要花穗小姐问心无愧,还能横生甚么枝节!”那左司马公子擦一擦脑门上的汗,便挥手道:“掌门人,你们也听见了,作证。不过是作证。”
“既然出了人命案子,作证也是应该的,”掌门人颔首道:“本座也盼着早日将那丫头的事情给查清楚了。”
“不过花穗一介女流,出门自该有人陪同的。”陆星河站起身来:“在下当随着去。”
那左司马公子有些个不悦。 但是情势于他不利,也只好讪讪的掉头就走,算是默许。
陆星河与我回身与长辈们行了礼,便随着去了。许多师弟也是热心肠的,浩浩荡荡,也尾随在后。
我眼见着左司马公子上了马车,马车四下里垂着帘子,里面的东西,可看不分明。
到了那公堂之上,端地是庄严肃穆,堂上早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官员,铜赤面色。须发微张,瞧上去英武的很,那一身大红的官袍,更添英气,只听左司马公子且报上去:“大人,那跟投毒害人事情有关的花穗,带上来了!”
“有关?”那官员转一转眼睛:“不是说,投毒的便是她么?”
提起了这个来,那左司马公子的脸上是又青又白:“这个么,其中还是有点子蹊跷……” 共肝厅弟。
而左司马公子身侧早有那大人派去的亲信,先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是以,那个瓶子,也没法子指正了,人便是花穗小姐下的毒害死的。”
“这……“那个官员皱起了眉头来,便对着我说道:“既如此,你将事情给说清楚了,当时,是怎么回事!便是那瓶子跟你无关,你也是最后跟那个死了的人说话的。能想起来的,最好全数都想起来。”
“是。”我便把事情重新说了一次,道:“大人英明,当时毒死了凤尾的,一准便是这几日跟凤尾接触的人,若是我杀了人,何故要让自己留在现场?寻一个空档,趁机走开了,在别处等着她毒发身亡,不是更保险么!这样让她死在我面前,未免冒险。大人断案许多,自然该能揣测出来,行凶之人的想法了。”
“这倒是也不假,作案之人,最想要的,还是撇清楚了自己……”
“也说不准,正是这样,才引着旁人不往她身上怀疑。”左司马公子道:“您说是不是?欲盖弥彰。 ”
“公子说的自然也很有道理,”我接着说道:“不过,我若是用欲盖弥彰这一招,让自己有了些微的嫌疑,那我早也该准备好了,将下毒的东西藏起来或者丢掉,明知道会引火烧身,还留下证据,这样明显的举动,不是成了投案自首了么!大人您认为呢?反之,搜出药物,倒是更像预谋好了栽赃嫁祸罢?”
“栽赃嫁祸?你说谁栽赃嫁祸?”那左司马公子按捺不住道:“你说清楚了!”
“胡乱咆哮甚么!身为官员,怎地如此没有分寸!”那官员大概碍于左司马的面子,并不曾说的重了,只是瞪了左司马公子一眼。
十分明显,左司马公子的这个身份,跟在哪一个上司身侧,都是一个麻烦,既要忌讳左司马,又要给左司马公子这样不学无术闹的烦心,准也是这个官员十分头疼的。
接着,那官员望着我,道:“你说,有人想嫁祸给你,你可有根据么?”
“十分显然,是因着以前的私怨了。”陆星河却说道:“老爷可以请了人来作证,左司马公子,曾经可跟花穗有过几分私怨,这下子落在了左司马公子的手里,公子想要报复,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甚么?”那官员凝眉望着左司马公子:“甚么私怨?”
“你不要血口喷人!”那左司马公子立时说道:“谁跟她有过节了!”
“大人,我请了人证来。”陆星河却跟那官员道:“证人,是紫玉钗街上卖油炸糕的罗大爷。”
“带上来!”
那身量矮小,一身油渍的罗老头战战兢兢的上了堂,道:“夏日里,这个左司马公子,是在紫玉钗街上想将花穗小姐给拖走了,满口说甚么,玩一玩的,不堪入耳,老头子,听得清清楚楚的……分明,便是当街强抢民女哇,然后,花穗小姐不知道哪里错了手,将公子手腕给卸脱臼了,公子四下里追,我们,都看见了。”
那左司马公子眼睛一瞪:“老头,红口白牙,你胡说什么,活腻歪了么!”
“老头子不敢胡说八道……”那罗老头忙道:“那一日适逢放焰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