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小袄宽腿裤管难掩浑圆玲珑的一对脚踝。由于不免在田埂灶间出入这双脚踝不像大户人家女子的脚那般细腻莹滑却透出一种自然健康的美感呈微微淡淡的棕色俨然精致的木雕上面罩住一层匀称的漆皮……这双脚踝彭玉麟颇为熟悉他知道在它貌似小巧羸弱的外表下其实一直都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的坚定力量支撑着脚的主人走过十七载春秋走过两个家庭、两对男女之间横亘着的不可逾越的藩篱。
梅姑出生在满山梅花盛开的季官方招牌猛男四菜一躺上传
节她母亲到田里劳作突感隆起的腹部下坠于是梅姑呱呱落地。在遍地梅花花瓣飘舞粉红色彩里在晚霞梅花颜色感染的瞬间)
小女婴出生得很迫切有种迫不及待的紧迫感。这似乎也预示出梅姑日后的**情——急切利落碰到任何事情都喜欢快刀斩乱麻。她刚降生就快意地大声啼哭仿佛生怕世人不知晓她已降临人间。哭声穿过密密匝匝的梅林传入正在池塘边**田鸡的彭家幺娃彭玉麟的耳鼓成为这个八岁孩童所能领略的最美好、最动听的音乐……
表哥表妹。几乎顺理成章的一段姻缘。自打梅姑能够蹒跚学步开始小女孩就变作了一条永远跟在彭玉麟身后的小尾巴。乡里大人们对彭家幺娃喊话时张口闭口全把这条小尾巴唤作“你堂屋里的”。堂屋是正房居住在堂屋里的女人是妻子是老婆。
此际这双熟识得再也不能熟识的脚踝正在彭玉麟眼帘中扭捏着活像两只惴惴不安的小动物。
“不能留下么?”问话里带有几丝惊惶与怯懦。
“留下?留到老留到死吗?”彭玉麟反问。他清楚这可能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次机会了留下来稚童朗朗的读书声将陪伴他的日后岁月;更重要的是还有这双浑圆的脚踝以及它们的女主人。他将于村野的鸡鸣狗吠里消耗余生临了在彭家寥寥几亩祖地埋葬自己衰朽的躯体当然还有自己满腔的抱负和壮志。
“留下没什么不好呀。”表妹梅姑轻语。
不错这本没什么不好。
从记事那个时候起彭玉麟几乎就认定紧跟在自家身后的小尾巴会做他“堂屋里”的那位。他从未曾动摇过也从未考虑过将来会面临其他的选择。每每想到这双纤巧但却充满无形力量的脚将伴随自己走过之后的大半生彭玉麟心里便涌漫着对造化的感激和活着的快意……
可眼下他觉得不好很不好!
乡村教书育人、锄禾摆桨的日子轻松写意却如同一锅慢热的水让人置身其中渐渐麻木感受不出四季冷暖与温度变化人就慢慢被熬熟了煮死了。
——他不愿就这样浑浑噩噩碌碌无为地终老一生哪怕是有梅姑这位体贴善良的红颜知己相伴。
就算他彭玉麟并非金漆银粉无法光耀眼就算他仅仅是一捧微不足道的泥土他也想在自己这把土中加进硝磺碳粉尽情地浓浓烈烈地爆炸一回!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要跟面前的人儿辞别去投军去找江忠源快意疆场。
只是这别离的话如何讲出口?又怎忍心、狠心讲出口?
彭玉麟陷入两难。
“妹子咱俩私奔吧。”犹豫了许久他才开口道。--10767+d4z5w+58856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