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终于落幕。围了一大圈的旅客慢慢散去。
乘客们议论纷纷。
“这个女孩不但人长得漂亮,心地更好。这年头,这种女孩子太少见了。”
“是啊,这个男孩子也极好,仗义,聪明,有本事。”
“那个老人太可恶了,现在社会上怎么有这么多可恨的老人?”
“那也不是,个别现象,绝大部分老人还是好的。”
美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在那,神情有些恍惚,脸上满是愁容。那大姐注意到了,主动提出和她换个位子。
美女坐了过来,伸出手:“你好,我姓水,名叫水若华。是魔都财经大学的学生。”
步轻歌和她握了握手:“你好,我叫步轻歌,是魔都中医药大学的学生。”
水若华勉强一笑:“你是中医药大学的啊,怪不得医术这么高明。”
笑完后,她却叹了口气,愁绪又涌了心头。
步轻歌明白她的心思:“你是在担心你的医药费?”
水若华点了点头:“别说二三十万,两三千我都拿不出。”
说完她迅速将头转向一边,眼泪便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掉了下来。
步轻歌急忙说道:“不用花那么多钱,我刚刚是吓唬那老太太的。”
水若华大喜:“真的?”
“真的。你没有心脏病、糖尿病、高血压,我撒了谎。”
水若华颤声说道:“你确定?”
“我确定。”
水若华狂喜,她握起小拳头,在步轻歌的肩上轻轻打了一记,嗔道:“你好坏,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能那么坏?坏人。”
这一拳锤在步轻歌的肩上,不疼,却让他的心痒痒的。步轻歌低下了头,莫名地有些作贼心虚的感觉。水若华更是羞红了脸,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上。
一会儿后,水若华问:“可是我刚刚差一点点晕倒,要不是你及时扶住了我,我肯定已经晕了。”
步轻歌答道:“你的身体确实有病。”
水若华大惊,都顾不上害羞,她问:“什么病?”
“从中医的角度上来讲,你的这个叫气血两虚。从西医的角度上讲,你的这个叫低血压。”
“啊,治好要多少钱?”
“不需要很多钱。这样,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先照方抓药,服上七天。七天后你再找我,我给你针灸一下,再换个方子。最多调理半个月,你会好上很多。”
“好。”
步轻歌刷刷地写了个方子,水若华接过一看,迟疑地问:“这个方子是不是很贵?”
步轻歌答道:“一副药大概要一百八、一百九,里面有人参、阿胶,所以是有点贵。”
水若华叹了口气:“那算了。我的身体一直很虚,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吃药也没事,我平时注意点就行了。”
步轻歌皱了皱眉:“有病必须得治,不然再虚下去,会出大问题。这样,我给你换个方子,效果比刚刚那个差些,但便宜许多。最多只要四十几元一付,不会超过五十元。超过了,你可以告物价局。”
水若华大喜,连连点头。
接过步轻歌开的方子,她小心翼翼地收好,笑道:“你帮了我,又帮我治病。步轻歌,我太感谢你了,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这话刚落,她的脸蓦地大红,她捂住了脸,又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步轻歌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脸红什么。
接下来,两人相谈甚欢。临下车前,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约好七天后见。
魔都中医药大学。
站在熟悉的校门口,步轻歌百感交杂。
对他而言,他离开这里没有多久,不过是几个月。
可事实上,他已离开了四年多。便连这个校门,与步轻歌记忆中的都不太一样。
步轻歌走进校园。
现在还没正式开学,校园里很安静,一路行来,没看到一个人。
走一下,停一下,再回想下往事,不知不觉中,步轻歌的心里产生了种诡异的时空错乱感。
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初走出大山,第一次踏进大城市的大男孩。
于是步轻歌很忧伤。
大一的上半学期,步轻歌过得很不好。这还是以他当年的标准。以他现在的标准来看,那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步轻歌甚至有种冲动,穿越时空回到过去,一把捏死过去的自己。
这个其实可以理解。
读大学前,步轻歌一直生活在苍山深处。那里几乎与世隔绝,电脑没网络,手机没信号,唯一与外界的联系,就是有限的几个电视频道。所以刚进魔都的步轻歌,真的什么都不会。
在现在这个时代,一个不会用电脑,甚至不会用手机的,十九岁的年青人?那完全是比大熊猫还稀罕啊,那绝逼是异类中的异类!
一个异类自然难以融入群体之中,步轻歌于是被孤立了。
如果只是被孤立,那还好说,步轻歌自问自己的心胸不算大,但也绝对不算小。
他遭到了辱骂。
骂他“乡巴佬”,骂他“土包子”,甚至骂他“土狗”。
步轻歌是山里人,山里人向来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所以步轻歌的应对很简单。
骂不过难道我还打不过吗?
当打遍全班无敌手后,步轻歌发现,自己彻底地成了孤家寡人。
从一个人见人爱的“小神医”,变成一个人见人憎的“野蛮人”,步轻歌的大学生活,完全跟愉快沾不上边,他过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