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多见不得人的事,才能让张老爷子硬着心肠,如此逼自己四个儿子。但这个时候,我并不怎么想去插话,再说也根本插不上。
如果老爷子真的是阴差,别说奈何不了他,就算奈何得了,我也绝对不能再动手了。
能让几个儿子和他对上话,就已经挺不错,至于结果如何,掌握在张家四兄弟手里,由他们自己抉择。
收阴图上,张老爷子仍在厉声斥责,伴随着阴风阵阵。
门廊上,张家四兄弟面色如蜡,冷汗潸潸,在阴风中摇摇欲坠,眼泪鼻涕横流,显得极为凄惨。
过去不知多久后,张玉镇终于从崩溃的情绪中,回过些许神来,猛然想到了我,转过头道:“小兄弟~你行行好,倒是帮我们说说话啊……”
我不禁有些犯难,看了看满脸惨相的张家几兄弟,又看了看张老爷子后,觉得一直这样装死下去也不好,于是定定神,道:“老爷子,请先息怒,有事就好好商量,他们都这样了,你老一个劲逼也没用,你说是不是?”
“后生,虽说你帮了老夫大忙,但这是老夫的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本着万事好商量的和事佬精神,正想劝几句,岂料张老爷子一句话,就把我挡了回来。
我顿时一阵苦笑。
如果可以,我确实一句话都不想插,但既然我是张玉镇请来平事的,就确实有责任护着他们,稍微踌躇了一下后,硬着头皮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虽说确实是你老的家事,但你老即已往生,就不应该再干涉阳间的事,就算要干涉,也应当由我来转达,这是我的责任。”
不给老爷子打断的机会,看了他一眼,我又道:“这样吧,你老也先别生气了,冷静一些,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再劝一下他们,你看可好?”
这样一说,张老爷子顿时也没那么抵触我了,道:“老夫也不是要他们上刀山下火海,只是想让他们今后本本分分做人,多行善事消除以往造下的业障,这有何难?”
“确实也不难,你老早这么说,问题就好解决了嘛。”顿了顿,我轻轻笑道:“那具体要他们怎么做,你老有个章程吗?有的话不妨说出来,我一定好好劝他们。”
张老爷子沉默片刻后,沉声道:“第一、老夫要他们把这栋监狱改弄成学校,请专门的老师来上课,让附近几个村寨的娃儿,读书不用再跑十里路,要负责到底,不能学校盖成就撒手不管。”
“第二、在本县偏远贫苦的地方,修不少于五个学校,要求和第一个一样。”
“第三、老三的矿上要做好安全手段,不能轻易再死人,如果死了,要妥善优厚对待,尽量满足人家要求,不能再让手下那些人动手打人。几兄弟无论谁,以后都要心存善念,不能再做害人的事,如果不小心犯了过,也要做好事来抵。”
“第四、张玉帆离婚,去找公安自首,把那些昧良心的缺德钱还给国家,和被他害过的人。就这些,人在做天在看,老夫也会阴魂不散,一直盯着他们,有一点做不好,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话说完,只见张玉华、张玉镇、张玉清三人表情一松,如蒙大赦。
而最小的张玉帆,则是身体一软,瘫了下去。
说实话,除了最后一个似乎有些强人所难,老爷子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以张家几兄弟的财力,修几座学校应该不难。
至于逼张玉帆离婚自首,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这两口子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导致老爷子如此强硬。甚至我都有理由怀疑,恐怕正是这两口子缺德事做得太多,才把老头子气得自杀。
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死磕。
“爸,还以为你要做啥呢,原来是这些,你别生气,我都答应了好不好?不光修学校、负责到底,儿子们还把那些孩子在学校的午餐也包了,保证顿顿有肉,有奶,你看行不行?”只见张玉镇抹抹鼻涕,又擦擦额头的冷汗,抽抽着跪正说道。
饶是气氛严肃,看见他颇为滑稽的模样,我仍然有点想笑。
别的不知道,但在矿难这方面,这家伙恐怕还真有点冤。这几年随着国家监管越来越严,技术设备提高,矿难其实已经不像前些年那样多了,除了数量很少的黑矿,正规厂矿安全设施大多都很到位,赔偿方案也是配好套的,迫害受害人家属的事情,已经很少发生。
所以老爷子说的那些,张玉镇无论想不想,应该也都已经做好了,根本不用他再说。
“你答应就好,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别再妄想哄骗老夫,只要答应的有一点没做好,就别怪老夫心狠!现在只是吓吓你们,要是再敢作孽,老夫就是要清理门户,大义灭亲了!”张老爷子一声虎哼。
张玉镇三人顿时脸色一变,连忙保证不敢再食言。
“至于张玉帆,老夫给你们三天时间劝他,三天后要是他还不愿离婚自首,定要你们三个当哥的寝食难安!”
三人又是一阵哆嗦,连忙磕头应是。
看老爷子已经说得差不多,三个儿子也满口答应,我顿时也放轻松了,笑道:“老爷子,既然他们已经答应,你老今后是不是也就可以消停下来了?”
老爷子又是一声冷哼道:“如果他们说到做到,老夫自然消停,如果做不到,老夫就不会只是出来吓吓人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光是这样的话,事情恐怕不大容易结束,于是又道:“晚辈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