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斯巴达。
从噩梦中惊醒,托尔猛然睁开了双……不,应该说是睁开了仅剩的独眼。喘着粗气,明明是神明,但是他现在混身上下却充满了冷汗。望着周围的环境,托尔知道,这绝不是在北欧……而是在哈尔妮娜的家里那个自己生活了数年,嬉笑怒骂,奋力进取的房间。
看得出来,哈尔妮娜打扫的很干净,除去自己前往禁卫营是所带着的部分东西之外,其他的地方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如既往。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死婆娘……
抿着嘴唇,通过一旁的镜子,托尔知道,刚刚出现在自己睡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眼眶上的伤疤依旧在隐隐作痛,似乎是因为睡梦中的一切都是不受控制的。现在的托尔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胡茬……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流浪汉。
“父亲……”
托尔忍不住的握紧了那已经充满了伤痕的手掌,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痛惜……怨恨吗?并没有。托尔比谁都清楚自己父亲的想法。甚至说,他并不认为海德拉或是尤克特拉希尔有哪里做错了。真正要说错了的,毫无疑问的,正是自己的父亲以及那些始祖神明所诞下的子嗣……是因为他之间的纷争导致了世界的残破,令世界不得不自我消亡……
“滋,还哭,都多大的人了。”
就在托尔还在想着的时候,一旁的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端着一堆吃的,哈尔妮娜一脸嫌弃的走了进来。
“还哭吗?要哭的话我再到外面蹲会。哭够了的话就拾到拾到准备吃饭了,你都睡了好几天了。”
“我没哭!”托尔撺紧了拳头瞪着哈尔妮娜。虽然能够感受得到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勇敢,但是他那是不是抽两下鼻子的动作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
“好,没哭没哭。”
哈尔妮娜的脸上也带着些许的无奈,将吃的放到了一旁,然后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托尔。
“你现在也不用太伤心,在你们那个世界进行转生的时候,瑞兹先驱与潘多拉神子已经将一部分北欧的居民带到了斯巴达。根据苏格拉底那个家伙说的,接下来斯巴达将会对北欧进行改造……唔,就类似于那群凯尔特人一样,精神接入精神网络,还会给你们划分一个新的自治区进行自我管理。”
“你要哭的话也就现在哭哭吧,接下来你可就是北欧人的领导者了。”
哈尔妮娜的脸上充满了玩味。
“我估摸着你用不了多久就要彻底搬家了,毕竟作为我一个王者,这个小屋子也有点不太适合你的身份了。”
“我没哭!”
托尔再一次的强调了一下,作为诞生,成长于大男子主义横行的北欧的男人,也作为奥丁的孩子,托尔无法容忍自己在一个女性的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哼……”
哈尔妮娜也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望着面前还时不时哼一哼鼻子,因为过度伤心而显得有些气喘眼睛都还是红彤彤的托尔。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托尔站起了身子,走到外面的水井里打上来了一大桶水然后从上到下的把自己浇了一遍。然后用神力烘干,然后在浇一边。差不多重复了三次左右,托尔这才回到了房间里,拿起一旁哈尔妮娜放在桌在上的食物便开始大吃特吃。
“有关我的处罚怎么样了。”
“处罚?”
哈尔妮娜显得有些疑惑。而托尔只是平静的一面啃着食草龙火腿面包一面含糊不清的说到:“我是斯巴达禁卫。在刚到北欧的时候就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便私自逃离部队独自前往战场……不用糊弄我,在斯巴达的法律里,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绝对是违反了斯巴达兵役法的。尤其是我还是斯巴达禁卫的一员,不管出于什么角度,都不可能当成无事发生过。”
闻言,沉默了片刻,哈尔妮娜继续说道:“虽然你说的没错,但你现在可是北欧人的王,以及北欧最后的主神呀……你就不担心这会引起内部的矛盾吗?”
“这跟矛盾不矛盾的没有关系。”托尔摇了摇头。
“犯了错,就应该受罚。”
一边说着,托尔将手里的食物全都塞进了嘴里,随便嚼了两口就拿起一旁的麦酒一块顺着他们吞咽了下去。
“就像我的父亲那样。”
平静的说着,托尔的目光中并没有多么的激动。但正是因为这种平凡,反而愈发的令哈尔妮娜有些不太认识面前的这个托尔。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哈尔妮娜忍不住的将手放在了托尔的脑门。在托尔满脸的问号之中,哈尔妮娜一面对比着自己额头的体温一面喃喃自语着:“这不对呀……这也没发烧呀……难道是被水冲坏了头?”
“搞什么呢!”
托尔有些气急败坏的打下了哈尔妮娜落在自己额头的爪子。吃着饭,但是越吃越慢。最终,在哈尔妮娜的注视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到:“没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现在已经不再是北欧了,不也不再是一个年轻人了……犯了错,就应该受罚。这个规则不应该因为任何人的身份而有任何的改变。哪怕是那群凯尔特人,那个叫做斯卡哈的主神,不也一样带着自己的族人恪守着斯巴达的法律吗?”
“我清楚斯巴达,也清楚北欧。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知道,我必须受到惩罚。”
托尔望着哈尔妮娜的眼睛,曾经那个宛若少年一般,充满了挑战与不羁的眼神,不知从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