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本坐在泉边的木地板上,
小璟进来,在他身后的藤椅上坐下,“景色不错。”
六子一哼笑,“有话就说,你现在有心情来看景才是见鬼。”
小璟弯腰,在他耳朵边儿,“你现在心情比我糟,杀了他的心都有吧。”
六子侧头摸起烟,叼嘴上,微眯眼,“甭把你那恶毒的心按我身上,”点燃,吐口烟说,“等你坐到他那个位置,杀不杀还不在你。”
小璟起身,腿翘着,如王如魔,“我怎么就这么不信你会臣服我。银河以后势必是我的王后,我们有小舞,到时候……你算个什么,”
六子吸一口,沉沉地,“我是拿她当命的人。你以为我现在做这些为了你,甚至为你溥家王朝?”他轻轻摇头,“都是过眼云烟。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她心里有我了,割舍不下了。我现在就想她安安稳稳坐在那富贵位置上,再不会被人叨扰伤害……”
小璟也正色,放下腿,“橘悦是个贪心的老鬼,他一旦把权,一定是灾难。”
轮到六子回头戏谑看他了,“我倒没想到,你还是有身为溥家子孙的自觉,晓得谁才是祸国殃民的,不会为一己私利去蛇鼠一窝。”
小璟望着他,“从各个方面考虑,溥皇这一撒手都是错,能力挽狂澜的,真还只有你了。”
嗯,这时候六子真被眼前这张真纯信任的脸迷惑了!哪里又想得到,他是胡育颜呀,狼子也!他的“随机应变”,他的“翻脸不认人”!……他们间的恩怨有得算……
六子起身,眼按熄在烟缸里,“银河,其实可以去藏地。”……之后,六子会为他此一刻的决定后悔莫及的!但,从眼下情况看,着实是必然。
小璟也点点头,“她躲躲清静也好。就是,我始终有些不放心元噶。”六子就是后悔这时候没重视小璟这一“直觉”……“他翻不起大浪,红教在藏地三教里势力最弱,虽近几年发展得算快,始终集聚的都还是些小农场主、中下富农。元噶这人,教义最大,他尊崇银河,是由心把她当神,冒犯是决计不可能。所以我才放心她去那边。”小璟之后也有得悔,怎么这时候就没信自己的直觉,反倒真放得下心听他的了?所以说,祁醉身上真“自带威信”,他若持稳一言,如魔,乱人心魂……
就这样,开始了,
史称“十七世与祁醉的第一次同路”!
他二人之间,之后都开发出一门学问了,叫“璟醉学”!多少人从史书的蛛丝马迹里来揣测二人个性,极力想探知他们的真实想法!因为他们间分分合合,相契相杀,简直是血染的糖浆!后来,这也是腐女心目中永恒的最佳cp,他们间的化学作用一点不亚于荷尔蒙碰撞出的激烈火花……
……
参长到底是个妙人,他只做了一件事就叫溥皇不得不同意王后前往藏地:指示舞蹈学院在藏地开设分院,头等大事就是研究失传已久的“博巴达娃”舞。
“博巴”是藏人的意思,“达娃”指月亮。这是藏地曾经最引以为豪的舞蹈:它其中既有男性抗击野兽的骁勇善战,也有女性驯服野兽的柔情韧性。从前,该舞蹈是大型祭祀活动的必呈之舞,后因藏王六世最心爱的妃姬去世,这支她独善的舞蹈下令绝迹。
“博巴达娃”舞除了动作分解复杂,也分独舞、群舞。群舞布阵,据说也有极深门道,在藏地也有“巫舞”别称。
元噶是不敢妄猜,只以为这或许只是参长附和溥皇“礼遇他”的一个巧合。要不,真得佩服参长“选择这个切入点,致使王后主动愿前往藏地研究‘博巴达娃’的精妙!”
且不说银河爱舞,最近她儿子才遇大病,不是藏医来解,恐难好得这样快。所以银河对藏地怀有感激与向往。再听说这个“博巴达娃”是“巫舞”,有驱灾祈福的意味在里头,作为一个母亲,为儿子的健康滋生出那么些迷信也不足为奇。所以说,参长哪里是迎合溥皇,根本就是骨头里了解王后,拿着她的性儿行事!
她去,自然小舞得跟着。溥皇怎么舍得妻儿一去就半年?所以,暂时答应是三个月。正好这三个月,他也确想把朝政理顺,交付首宰,然后也可以陪着妻儿或在藏地,或去别处,真正如普通一家三口,安闲度日。
元噶倒是个言而有信,就算溥皇只同意三月,他也守信对溥皇许诺:回去后,一定竭尽全力为溥皇笼络误解他的人心,争取藏地各教派早日一统归心!
冲他这个臣服,离开时,溥皇还是给了最高礼节的送别:亲到机场。当然,同机还有王后王储,自然溥皇更得亲临。
嬷嬷们抱着小舞先行上机了,
溥皇和元噶还在机下随聊,
银河才走进机舱,见徐树礼貌朝她一点头,“王后,这边请。”
一撩开门帘,六子站里头,
银河快步走进,六子张开双手抱住她,“四儿,”
银河晓得自己这就是稀烂,她是什么身份了,还这样跟他……但是你看看六子现在瘦成什么样儿了!加之,她可不止一次在人后听见人们怎么议论他……六子说得对,她心里有他啊,再见他这样,如何过得?
“你就不能顾顾你自己!”银河抓着他衣前襟悲怒地耸。“我顾着自己呢,好东西也吃……”六子话没说完,银河张手抱住了他的头,在他耳朵边急切地说,“我这次去藏地,除了给小舞祈愿,也天天给你祈福,你可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