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拜见义父!”朱元璋如坠梦中,猛地摇了摇头,张翠山与他情同父子,早就想认这个干爹了,当下不再迟疑,纳头便拜.
“我儿免礼!”张翠山望着这个已经超过自己肩头的义子,一脸的欣慰。
“就是这两天,我安排人搞个仪式,不能委屈了我儿。”张翠山最是务实,本是不喜排场之人,只不过他自身的境况有些危急,日后如果情况不变的话,朱元璋将会是黑水军新一代的领军人物,礼不可废。
******“恭喜大帅收得佳儿!”认亲典礼上,山东六府之地的各路大佬纷纷赶来祝贺,甚至远在河南的刘福通、江浙的张士诚亦是派人送来一份重礼,以示庆贺。
“少帅人中之龙,依在下看已经有了大帅几分的风采,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李善长虽然是朱元璋的老师,可是有了少帅的身份之后,语气上也多了几分恭敬。
“大帅高明,元璋之名意义长远,伯温只有一个两个字:佩服!”刘伯温曾经认为张翠山太过仁厚,不似开国之主的料儿,可是他对其人格魅力早已是深入人心,亦愿全力相助,只是内心深处还有一个秘密不曾透露。
那就是有仁心是件好事,可要想恢复这千疮百顾惜孔的旧山河,非杀伐之人不可当之,在这一点上,自小就坚毅无比的朱元璋更为合适。
他教导朱元璋已有数年,亲眼所见这个孩子每天睡觉不过两个时辰,军务政务无一不是用心观察,尤其是对一些不法之事最是深恶痛绝,每次二人在讨论治理的问题上,朱元璋都是奉行用重典,而张翠山出身名门正派,出手之际大多慈悲,喜欢留后路,这也是二人之间最为明显的区别。
“大帅的眼光不会错!既是大帅的决定,三军之中自是无人不服!”郭子兴随沈万三出洋做生意,黑水军中自程峰以下无不对张翠山的决定予以最为肯定的支持,这是大家对张翠山眼光最充分的信任。
军民虽然为张翠山传位之事略有不解,却也是全力支持,只是在商会方面,郭震锋、崔连植等老于世故之人没有轻下定语。
“翠山,你正值春秋鼎盛,纵然身有小疾日后亦能治愈,何必这么着急传位于一个幼子呢?”郭震锋有些不理解张翠山的想法。
“郭叔有所不知,我这伤怕是好不了了,日后黑水军总得有个带头的,这也算是未雨绸缪。”张翠山不得不解释一二。
“元璋这孩子是咱们大家看着长大的,素有谋略,也是你最佳的接班人,只是他年纪尚幼,再打磨几年再出去独当一面也不迟啊!”郭震锋等人对朱元璋并无偏见,只是担心其年幼不足以服众。
“郭叔,你是个明白人,那我就明说了,你们是不是担心元璋上任以后,商会之事会有变动?”张翠山也不打谜语,似笑非笑地盯着郭震锋那一脸褶子的老脸,后者心事被看穿满脸的不自在。
“翠山,郭叔我人蠢嘴笨,你该清楚我的意思。”郭震锋的小算盘被张翠山识破,底气明显不足起来。
“商会是济南府诸位商家共同的心血,并非张翠山一人之功,在这件事上我会充分尊重大家的意见,你们放心,此事我早有安排!”张翠山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细帛。
“济南商会是黑水军的后勤保障,乃是成军的重中之重,诸事不可擅专,须得商会诸股东集体决议,非到万不得己不可轻动。另外,若是元璋顽劣,军、政、商三方合议之后,五年之内可行废立”郭震锋带上老花镜,读着读着就眉开眼笑起来。
“你可真调皮,跟郭叔我玩心跳,早知道这样我还担心个什么劲?”郭震锋拍拍胸口,和张翠山开起玩笑。
“元璋毕竟年少,或有思虑不足之处,还得你们这些老前辈多多照应!”张翠山对郭震锋保持了足够的尊重。
“那是自然。”商会代表郭震锋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元璋,为父的情况你也了解一些,此番将黑水军和山东六府交到你的手上,盼你能兢兢业业,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义父,你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不要元璋了吧?”朱元璋虽然人小鬼大,但是张翠山一直是他心目中的倚靠,担此重任锻炼一番还不算什么,但是怎么觉得义父还有着更深的一层意思?
“寒气已经压制不住了,为父要另觅良医疗伤,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咱们父子还有再见的一日。”张翠山尽量将语气说得平淡一些,然而终究还是带着一丝伤感。
“不会的,义父是好人,好人应该长命百岁的!”朱元璋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妥之处,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傻孩子,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再说了,你太师父学究天人,功深盖世,义父又不是没救了,赶紧把泪水擦干了!”张翠山心下亦是一阵酸楚,不过他定力不错,没陪着朱元璋一起掉眼泪。
“义父放心好了,有诸多叔叔伯伯鼎力相助,元璋定当用心打理,不负义父所嘱!”朱元璋一脸的郑重和希冀,义父的毕生心血交给自己,那就不能让他失望。
“孩子,义父虽然也算打下了一份基业,可是在大都一年做了不少对不起义军之事,这才惹下如此苦果,你可要以此为戒!”
“义父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大都之事是在您失忆时发生的,黑水军上下无一不感念您的恩德,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朱元璋说到最后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