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不可对沈先生无礼。”张翠山秉承生意不成仁义在的美德,对沈万三依然是敬重有加。
“大帅对在下以诚相待,沈富岂能不动心。只是在下的家族都在乌程,托庇于张士诚大帅座下,两军有别,实是不便归属于大帅麾下。”沈万三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张士诚虽然对沈万三另眼相看,但更多考虑的是后者给自己带来的利益,而张翠山一手创办了济南商会,把商人的地位提高了一大截,简而言之和沈万三是一路人,这种精神上的交流可是远远超过了利益的交换,再加上张翠山一直对沈万三保持尊重,这可是是金钱所买不到的。
“先生有自己的难处,翠山不敢勉强,这事就此揭过,先生不必往心里去。”张翠山将心比心,生怕沈万三过意不去。
“大帅气度不凡,沈富佩服,不过”沈万三犹豫片刻之后缓缓抬头,语气坚定地道:“在下是个商人,在商言商,虽然沈富不能投身黑水军,不过还是可以与大帅合作的。”
他的语气虽轻,可在张翠山听来无异于天籁,拍案而起:“先生所言当真?”
张翠山心下激动,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再配上他深厚的内家修为,差点儿没把沈万三给震晕过去,晃了晃脑袋才恢复过来。
“这是肯定的,实不相瞒,沈富对大帅的事迹深感佩服,早就想着与大帅一道开创新的商机,而且是长远的合作!”
“太好了,翠山等先生这话可是望眼yu穿啊!不过,万一张士诚不允许怎么办?”张翠山不无担心地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断然不会,张士诚大帅亦是心胸宽广之人,沈富对这点还是深有自信的。”
山东、江浙两地是全国最为富庶之地,沈万三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想做好这两处的生意没有强大的军力作保障是行不通的,而以他的能力和实力,不管是张翠山还是张士诚肯定会举双手赞成,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那就好。”张翠山的语气中还是有些顾虑。
“大帅多虑了,若是张士诚不允,沈某就算拼着在济南落户,也不愿与大帅失之交臂!”沈万三为了安张翠山的心,最后一句话加上了重音。
“万三兄,你我一见如故,却张口闭口的叫我大帅,是不是生分了点?”张翠山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地,和沈万三套起近乎来。
“大帅名动天下,而沈富不过一介商贾,岂敢高攀?”沈万三行事稳重,不及张翠山冲动热血,还是保留着几分小心。
“哎~~~!你我一见如故,结为兄弟可好?”张翠山趁热打铁。
“大帅既然盛情拳拳,那沈富就僭越了。”沈万三推辞不过,再加上他对张翠山也是好感不小,就坡下驴,当下叙了年岁,自然是沈万三为大,张翠山当了回小的。
自有书院的执事为二人准备香案和酒席,沈重和朱重八瞧得热闹,也凑了过来。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张翠山长身而起,朝沈万三重重一揖。
“贤弟免礼,三娃,快过来给你二叔叩头!”沈万三赶紧招呼沈重给张翠山见礼。
“扑嗵”一声巨响,二百斤的沈重给张翠山跪了下去,后者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小胖子给扶起来。
“重八,给你大伯磕头!”张翠山并无子嗣,可是他对朱重八视若亲子,这会儿当然也不能掉了链子。
他话音未落,知机的重八已经给沈万三跪下了。
“贤侄请起,待会儿伯父再给你一份见面礼。”沈万三是个讲究人,早就看出朱重八不是池中之物,自然是青眼有加。
“大哥,请上坐!”张翠山热情招呼沈万三。
“你我兄弟,何必彼此,兄弟你也请!”
见面还不超过一个时辰的两个人,竟是好得跟亲兄弟似的,连合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直呼缘份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