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遵道得知即将被斩首的陈标被劫,自己的护卫统领被刘福通鞭叱,不由大怒,跑到韩山童处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禀明王,刘福通擅自劫持囚犯,不顾属下的颜面,摆明了是想内哄啊!”杜遵道声泪俱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毫无形象。
“多大点事?军师在本王面前如此大恸,有必要吗?”韩山童听完之后拍了拍杜遵道的肩膀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杜遵道似是忆起了当初不得志时的各种辛酸,老泪长流,泣不成声。
“来人,传刘将军来见本王。”韩山童耳根子软,禁不住杜遵道一阵磨,派人召刘福通问话。
“韩大哥唤福通来何事?”过不多时刘福通就到了明王府,他也不搭理蹲在地上的杜遵道,跟韩山童见了个礼,瞧这场面,心下已是明白了几分。
“贤弟可是与军师闹了些不愉快,今日本王来做个和事佬,一解你二人的误会。”韩山童一身蟒袍,自觉举手投足间颇具王者风范。
“不知杜军师给大哥讲了本将的什么坏话?”刘福通本非刁钻之辈,可是他与杜遵道命里犯冲,言语中不自觉地就带上了刺。
“军师拿了一个为富不仁的商贾,听说被刘兄弟给抢了回去,有没有这回事?”在韩山童的眼里,区区一个商人根本不算什么,杀了就杀了。
“人是我扣下的,明王打算怎么处置呢?”刘福通算是看透了,杜遵道在韩山童这里不知添了多少话,自己不急着辩解,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他们的表演再决定也不迟。
“大胆刘福通,我为红巾军收税以作全军的后勤保障,你胆敢从中作梗,依法当杖责五十,降为伙头兵!”杜遵道仗着有韩山童撑腰,还来劲了。
“杜军师似乎也太武断了点吧?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就胡乱制刘某的罪,明王还没开口,你算老几?”刘福通不鸟杜遵道,后者更是气得一阵吹胡子噔眼。
“咳、咳!刘兄弟,不就是个普通的商人么,还是把人交出来吧,你与杜兄弟同为本王的左膀右臂,又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结怨呢?”刘福通不说被扣的是什么人, 而杜遵道心里有鬼也没提, 韩山童自然不知,想做回和事佬息事宁人。
“不能交!”刘福通的态度很是强硬。
“好你个刘福通,为了一个与你毫无相干的陈标就跟我作对!你我同保明王大业,可是一条战线的兄弟!”
“别拿这个跟我说事,咱俩的关系没这么近!在战场上与鞑子浴血奋斗的是本将的兄弟,你一个从来不上战场的没有这个资格!”刘福通的话带着刺。
“陈标是本地有数的大地主,我征他点银子又怎么了?”
“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还嫌闹腾得不够大是么?全城的百姓都站出来替陈掌柜的说好话了,再闹下去我看咱们红巾军也不用反鞑子了,失了民意,直接解散算了。”
“我说你们两个,为了一介平民就闹成这样,至于吗?”韩山童以二人是小题大作,他似是明白过来,这个陈掌柜或许是被冤枉了,而真正的根源仍在杜、刘二人身上。
“就一小老百姓,挣脱点生意赚点小钱讨生活而已,被咱们的杜大军师给盯上了,硬是征了陈家大半的财产,本是小本生意哪里禁得起杜军师的胃口,想一走了之,结果被杜军师的人给抓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见韩山童还是偏向杜遵道那边,刘福通终于将事情的真相讲了出来。
“回明王,我与这人有私怨,陈标为富不仁,当年村某贫困潦倒,求上门却被他扫地而逐出,此恨窝在心里已有数年,我是非报不可!”杜遵道的泼皮劲上来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就你那点破事还好意思拿出来说,走到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就知道,人家陈掌柜的是个什么人物,而你当年又是个什么德性,整个一无赖!屡次借钱不还你还有理了?打着征饷的旗号夹带私货、公报私仇,红巾军的声誉都快被你搞臭了你知不知道?”刘福通毫不留情地拆穿杜遵道的谎言,直驳得后者哑口无言。
“刘福通你”杜遵道气急败坏,本来这事他就不占理,再被刘福通这么一挤兑,脸上青筋迸起,胸脯起伏不定,显是气得不轻。
“快闭上你那张破嘴吧!陈掌柜的对你仁至义尽,几次三番借给你银两也不见你归还,这才闭门不见。你说你脸皮得多厚,记仇都记到这个份上了?”刘福通激情勃发,嗓门奇大,一众将士以为出了什么事,罗文素和韩咬儿也赶了过来。
“将军息怒,此事军中已是人人尽知,管教这这姓杜的身败名裂。”罗、韩二人是武人出身,向来敬重刘福通这位军中第一勇将,自是出言力挺。
韩山童恍然大悟,可是他与杜遵道又是有着共同的利益,当初劫掠富户也是在他的首肯之下才得以施行,如果处置杜遵道的话岂不是等同于打自己的耳光?
“军师想必也是气昏了头,看来那陈掌柜并无不是之处,不如”刘福通和杜遵道公然翻脸,韩山童左右为难,纠结无比,而武将清一色的选择了支持刘福通,让他委实难以决择。
“不行,这口怨气憋了近十年我岂能就此善罢干休?”杜遵道依然不肯让步,虽然他并不占理。
杜遵道算是摸透了韩山童的心理,红巾军里可以没有刘福通,虽然罗文素和韩咬儿的战力略逊,可在起事的时候大不了进度缓慢些,不影响大局;而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