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微难以置信。
她缓缓回神,伸手摸了摸林琛亲过的地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琛看她这个反应,心里有点疑惑,难道他的行为太突兀?
他用余光扫了眼四周,看似僻静无人的银杏树林里,前后左右粗略计算至少有三对情侣,譬如东南角灌木丛后隐隐耸动的脑袋,显然比他的举动更加激烈。
所以怎么会突兀呢?这种地方,这种气氛……大家不都这样吗?
林琛略感费解。
这时,听见鹿微微不高兴的说:“林检事想教我人不可貌相的道理,直接告诉我就是了,干嘛还非得……”
她顿了顿,抿抿唇,有点郁闷的小声嘟囔:“干嘛非得亲人家……”
女孩子是很矜持的,越是面对自己在意的人,越是不想被轻浮的对待。
林琛端详着她的表情,回答:“这样可以让你记忆深刻。”
鹿微微:“……”
她无声的撇了撇嘴角。
“好了。”林琛轻咳一声,说道,“说说后来吧,在录音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录音室里……”鹿微微皱着眉回忆,“我喊了几声,没人应,想打电话又没信号,心里就知道自己被叶凌萱算计了,后来录音室的电话响了。”
“谁打来的?”林琛问。
鹿微微轻轻摇头,“不知道,用了变音器,听不出男女,那个人一直在电话里说我爸爸的坏话,用的词特别可恨,特别歹毒,我气不过就跟对方理论……当时也觉得奇怪,叶凌萱把我弄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气我一顿吗?”
林琛轻笑:“倒也不傻。”
鹿微微不高兴的看他一眼。
“后来你是怎么发现问题的?”林琛笑着问。
“叶凌萱千方百计让我戴上胸针,问题肯定出在胸针上。”鹿微微慢慢说道,“一开始,我以为胸针上安装了窃听器,或者录音器之类,可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录音器,把我说的话全部录下来,那她该怎么做才能把胸针拿回去?”
鹿微微想起当时自己的惊慌,心里发寒,仍有些后怕。
“后来我想起,大礼堂正在举行毕业致辞的活动……”她闭了闭眼,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那枚胸针不是录音器,而是一种隐藏式麦克风,我说的每一句话,很可能已经通过这枚胸针,传遍了全场……”
林琛记得,当时她的发言有一个很生硬的拐点,想必她就是在那时察觉到不对,及时改口。
“我本来想把胸针踩碎,可是话已经说了,不做点什么的话,只怕很难收场,所以就……”
鹿微微再次叹气,这次是发自内心的自省:“以后我会提高警惕,再也不敢大意了。”
林琛笑了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夸奖道:“虽然承上启下有点生硬,但也算成功,应变能力出色,毕业演讲的临场发挥也很不错。”
鹿微微讪笑:“我哪编的出来,借用了一下美国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的演讲稿而已。”
林琛叹服:“你还真是喜欢当法官啊。”
鹿微微闻言一愣。
林琛也愣了愣。
现在的鹿微微一心想成为检察官或律师,好为父亲翻案,她从未考虑过法官这个职业,甚至不曾关注过,更谈不上喜欢。
林琛淡笑道:“我是说……你真的很喜欢司法界的人。”
比如我。
鹿微微腼腆的笑:“嗯,很喜欢。”
林琛深深的看她一眼,默然收回目光,望着葱茏绿叶间筛落的光芒,低声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