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灾年
顾独跟靳岚说,之所以找铁珙打刀,是因为记得有一年,有一个人拿着一柄断刀找到铁珙,问能不能接上,铁珙要了五两银子,把刀给接好了。顾独就想,打刀总比接刀容易吧?
顾独经常蹲在铁匠铺旁边,因为铁匠铺烧着火,暖和,所以才能看到这件事,也正因如此,虽然铁大铺那么欺负他,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杀铁大铺,因为记着铁珙的这点恩情。
当然,铁大铺那两个小跟班,顾独是真想把他们千刀万剐。
靳岚伸过手来握住顾独的手,眼神疼惜地看着他。
顾独微笑着说道:“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嘛,有房有地有银子,兴许过两年我做了御魂师,还能娶个漂亮媳妇儿。”
靳岚脸上一红,收回手嗔道:“那提前恭喜你了。”
从第二天开始,顾独教靳岚用刀,用得是楚琴的方法,他自己拿根藤条,让靳岚拿横刀砍他。
与楚琴不同的是,顾独专打靳岚的屁股,打完了就要给敷药,靳岚又羞又恼,嚷着让丫鬟给敷药,但是顾独不准,要么他给敷药,要么就疼着。
靳岚忍了三天,架不住他天天往一个地方打,最终还是屈服了。
不过这一招虽然龌龊,却有奇效,靳岚每一天都更为专注,避免被他打到,虽然两情相悦,可这种事还是臊得慌。
一月之期转瞬即至,回宫的前一晚,靳岚抱着顾独睡,十分的舍不得,但也仅限于抱着。
回到宫中,礼夏等在院子里,直接将对练用的横刀丢向他,顾独伸手接住,礼夏已然近身,一刀劈了过来。
繁音急节般一阵叮当脆响,两人已经交手三十合。
礼夏退后,说道:“师兄倒长进了些。”
顾独说道:“一个月而已,就算不练功也不会退步多少,更何况我天天都练功的。”
礼夏再次冲了上来,又是一阵叮当脆响,礼夏再次退后,说道:“我以为师兄醉卧温柔乡,不知清夜长呐。”
“扯淡!”顾独斥道:“靳岚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岂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就好!”礼夏又冲了上来。
直打了半个时辰,两人都是累得气喘吁吁,顾独问道:“好了吧?”
礼夏哼了一声,转身进屋了。
藤月伊始,地方上急报频仍,今年天下大旱,夏粮欠收已成定局,很多地方几乎是绝收,由此引发匪患猖獗,多地甚至出现了暴乱!
不足半月,军报又至,叛军集结三万之众,逼近东北方向日照关。
大部分的御魂师都被派往各地平乱,于是随军出征的重担又落在了楚琴肩上,实际上这也是大祭司提前预料到的,叛军细作遍布灵国,如此罕见的大灾之年,叛军必然会趁乱而来,所以才特意把楚琴留在皇城,以备战事。
因日照关路途遥远,所以接到军报的第二天,楚琴不及等待大军集结,便带着顾独三人赶赴边关。
一路上顾独都掉着脸,礼夏问他:“这才刚出来一天,就想靳岚了?”
顾独答道:“又离得这么远,不知多久才能再见着。”
礼夏酸溜溜地说道:“远吗?有的人远隔千里,却近在心间,而有的人近在枕卧,却远隔天涯。”
顾独抿了抿嘴,没接话。
晓行夜宿,五天后,前方烟尘滚滚,蹄声零落,有人高声喊道:“让开!六百里加急!”
楚琴高声说道:“我是黄袍御魂师楚琴,可是日照关军报?”
来人近前勒住马,看着楚琴问道:“有何为凭?”
楚琴掏出腰牌。
看到腰牌上写着御魂二字,驿差翻身下马,将信筒呈上,楚琴去掉腊封,取出信看了一遍,然后在信的空白处盖上自己的私印,装回到信筒里,再将信筒用腊封住,递还给驿差说道:“去吧。”
驿差翻身上马,急驰而去。
上官荷问道:“没事吧?”
楚琴答道:“有事,叛军连番攻城,驻军伤亡惨重,而且敌军有狼阵。”
上官荷张大了眼睛,问道:“狼阵?狼也能攻城?”
楚琴摇了下头,他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说道:“走,前方军驿换马。”
四人催马狂奔,换马不换人,一日一夜赶到了日照关。
此时天方破晓,日照关的守将唐朔站在城头上,浑身浴血,满面憔悴,眼神期盼地看着楚琴问道:“援军到了吗?”
楚琴答道:“没有,只有我们四人。”
唐朔的眼神暗淡了下去,只有四个人,那必是快马而至,援军还遥遥无期,而三万驻军已然死伤大半,关中的火油与箭镞也都即将耗尽,这座关怕是难保了。
楚琴说道:“我在来的路上遇到六百里加急,敌军有狼阵?”
唐朔转向了城外,眺望着敌军的联营说道:“是,这一次敌军攻城的主力是狼,你看那些木板,敌军将这些木板搭上城墙,让狼群冲上来撕咬,这些狼披着铁甲,尖牙利爪,不仅速度极快,箭矢也很难伤到它们,连日鏖战,我军已死伤大半,而敌军损耗的只是这些畜生!”
楚琴皱眉,他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狼的尸体,的确是披着铁甲,虽然铁甲极薄,但以狼的速度,箭矢本来就很难射中,即使射中,也会滑脱。
唐朔突然转回身,眼神再一次变得热烈,问道:“楚大师,你可以控制狼群吗?”
楚琴摇头,御魂术不是武术,狼也不是刀枪棍棒,不是拿过来就能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