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若华似乎没有半点意外,反而是饶有兴致的扭头笑道。
“只不过是不请自来罢了。”莫诩站在角落里头,浅笑着点了点头,倒也回答的坦然,“怎的?庄静固lún_gōng主这是不欢迎本尊?”
“呦,你还晓得本宫不欢迎你,你这不请自来用的倒是恰如其分,本宫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若华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回道。
莫诩这便不作言语了。
他站在暗处,这让若华看不清他的嘴脸,只能大概从这语气之中猜出是他。过了一会儿,莫诩才接着道,“那穆尔贝子就要来了,本尊也就只提醒这么一句,欠人人情可不是有趣的事情。”
“那还真是多谢提醒了。”若华听了莫诩这话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多半和自己凡是有点来往的,这墨邪尊者怕是了如指掌。
莫诩见她答得敷衍,也没说什么,本来他也不指望着,能从若华嘴里听到哪怕半点自己想听的。
他并没从暗处走出来,过了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
若华知道莫诩的本事大,自己也捉摸不透他的水究竟有多深,自己能否一探都是个问题,她可没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习惯。
“倒是走的干脆。”若华挑眉,忍不住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起身寻思着今日穿那一套衣服。她从来都懒得选衣饰,从前至今,这一点都从未改变过。
她闭着眼睛盲选,结果选了一套浅紫色的旗装,上头绣着的是各类花,都是常见的品种。若华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那刺绣的花样和成品,都十分精巧,倒也看了不觉得扎眼,反倒觉得很是顺眼。
她也就换了这套,然后捡了块白色帕子和龙华,上头也绣了曼陀罗。
若华生的本就是个红颜祸水,结果这稍作打扮,反倒是越发显得她沉鱼落雁。这一身穿起来着实是蛮仙气的,虽然除此之外还差了点,终归没有那种飘逸的感觉,却也很沉稳端庄,颇显皇家风范。
说实话,她本没打算打扮的要多走心,也就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再加上几支簪子,却也足够衬托气质了。
“公主……”
暮琴进来了,见着若华这一身打扮早就看呆了去。若华只是稍作打扮,就已经如此美的不可方物,要是细心打扮起来,怕是没人招架得住了。
“怎么了?不好看么?提点意见。”若华见她愣住了,连忙追问,也许是她的搭配不太得体,考虑着用不用换了。
“公主,您这身穿起来着实是太美了。”跟在后头暮棋走了进来,见着若华的打扮也忍不住感叹。
若华闻言,松了口气,“差点都忘了昨日穆尔贝子递的拜谒,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已经都吩咐下去了,应该是准备的差不多了,奴才回头再记着催催。”暮棋连忙接话,这些事情她自然比暮琴来的清楚,毕竟曾经自己也管过这一块的,
“嗯。”
对于显淳的拜访,她说不上喜欢,却也坚决不反抗,至少还是接受的。她最近脑子乱的很,想到这些时日,莫诩和显淳两个人轮流霸占自己的时间,她顿时有些头大。
她其实还是放不下墨绪的,莫诩和显淳几乎成了替代品,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理一理这情况。她取了本书来,翻开开始看了起来,倒也觉得还成。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原主记忆深处的一件事来,让她霎时间愣住了。
五年前。
天边的晚霞逐渐褪去朱颜,一点点的暗淡下来。一点点若有若无的余晖撒在地面上,聚集在了一起并且反射到那把靠墙放置着的剑,没有寒意,却带着或多或少的悲凉感。
那把剑,早已沾了不少鲜血。那殷红的献血顺着剑缓缓流下,在地面上开出了细碎的小花。
此刻的这个偏僻的地方,显得过分死寂。猝不及防的,一句愤怒的语句在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
“你……既然是她的女儿,那你就要知道,你得承担这个责任。”
一个宫婢拿着一把刀,眼神近似疯狂的看着眼前的若华,眼珠带着血丝,嘴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那人在此刻,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同涌上心头。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一错再错继续下去。
手里紧握的刀在这淡淡余晖的笼罩下发射出了光线,这句话,是她盯着眼前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人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硬生生的,很僵硬。
与此同时,宫婢迅速抬手,似乎只是一瞬间。她看向若华,似乎想要继续一刀。
若华笨拙的一躲,她已经负伤了——她的衣服染上了鲜血,触目惊心。不管她再怎么挣扎,还是被砍下一小块衣角。
她无力的靠在墙角,气若游丝,仿佛真的已经性命垂危,语气里带着强烈的恐惧感,说话都显得颤抖,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而说话断断续续,“你……究竟……是谁?”
“如今这绛阁早已没了主心骨,你皇额娘早就没法罩着你了,潜伏在宫中这些年,今日就让你们绛阁后继无人……”
宫婢的话还未完,有一把冰冷且无情的剑,刺穿了那人的胸膛。
刺进去的那一刻,那宫婢手稍微颤抖了一下,脸上则是无奈的神态和令人捉摸不透的一种感觉,有点像是如释重负。也许没有比这个词来形容更合适的了。
眼底一翻,露出无穷无尽的痛苦,向后一倒,靠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