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名为灼华。”连钟低首试剑,说道:“八岁那年上后山,在剑池所得,数十年来很少出过鞘,因为它实在太过锋利,所以要藏。”
马三也看着手中之剑,淡淡道:“最好的剑是最称手的。这是我在一片旧林中捡到的一把剑,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的确是很适合我。此剑本无名,我也未想过给自己的剑取名。”
连钟奇怪地看着他,说道:“剑者惜剑如命,无论是怎样的一把剑都有它自己的名字。”
马三点头道:“是的,既剑无名,那就叫又无名剑。”
“又无名剑?”连钟问道。
马三看着棋盘外的某人,说道:““无名”是一把剑,它已经有主人了。”
张则已在和朱子衡说着些什么,显得很开心。
马三心想你不是很麻烦和同殿弟子比试?现在聊的倒很开心。
笑声从那边传来。
看着已经停止了比试的两人,崖畔有弟子不耐烦道:“还比不比,到底是来比试还是来聊天的?如果聊天能决出胜负不如找个酒馆去聊。”
张则已问道:“山下的酒馆去过吗?”
朱子衡摇头道:“总觉得那里面酒气熏天,恶人还多,从没去过。”
张则已笑了笑,说道:“如果晚上有空和我去?还有钧天殿的那个小丫头,答应过带她去吃火锅的。”
朱子衡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好辣。”
棋盘上的两人终于又动了。
剑光飞舞了起来。
灼华又无名。
两把截然不同的剑。
比试真正激烈了起来。
某一看着比试很入味的弟子猜测道:“一定是连钟赢。”
又一名弟子问道:“为何?”
那名弟子自信地说道:“那个马三招式已然穷尽,总是那么几招化险为夷,如何能赢?”
这名弟子便笑道:“我倒是觉得连钟剑法多绚丽,但招数间有些累赘,我想一定会是马三赢。”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那名弟子有些不满说道。
这名弟子说道:“那你又凭什么肯定连钟会赢?”
那名弟子叫道:“因为他是我大表哥!”
这名弟子愣了愣,然后选择了沉默,起身换了个座位。
……
剑还依旧,甚至招数间没有一丝缓慢停滞,反而更加凌冽。
张则已看着场上的战斗,不知评说些什么话才好。
朱子衡说道:“他的剑过于华丽了些。”
张则已道:“他看起来很普通,但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的剑也是如此。”
那只是一把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剑。
场上忽然亮了起来,连钟的剑势此刻就如无数天外陨石般飞向马三。
炽热的空气开始溢出丝丝水汽。
马三静静看着这道攻势,没有动。
但手中之剑却微微在抖动。
绝不是因为紧张害怕接不下这道攻势。
少年平凡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相信他,和剑。
先前那名弟子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笑道:“果然还是大表哥赢。”
在那道明亮如飞陨的攻势之下,马三忽然划起一剑。
很简单的一剑,没有光,亦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唯有那道锋寒而过的剑意。
剑与剑相交,有输有赢。
不知多久,棋盘上终于平静了下来。
马三身上衣衫处多出了七道口子,看起来很破烂。
连钟看着他,脸上神情变得不再兴奋,而是轻微有些扭曲,有些不自然。
崖畔也安静了下来,都在等待比试结果的宣布。
忆王孙却在吃着包子,根本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连钟脸色苍白,颤声道:“为什么?”
马三感受到了棋盘空气中残留的剑意,那道如道:“你的剑太过华丽,极华则不实。”
连钟轻笑道:“你虽很强,但我未想过我会败。”
事实他却败了。
他不能相信。
战斗本就是他最渴望的。
马三看着他。
他忽然笑了笑,说道:“也许吧,我还不够,我失败了。”
数十年的修行自然心境非常沉稳,虽然他失败了,但还是能很快走出失败的这种情绪。
他神色极认真道:“下次,我一定会打败你!”
马三点头道:“等你。”
忆王孙吃完了手中的包子,宣布了比试的结果。
在人意料中有剑自光面飞来,落于马三身前。
剑非平凡之剑,名为苍泰。
亦为五殿剑之一。
剑上之人便可想而知。
献天寿看着马三,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情绪,更让人觉得严格,甚至会有点刻薄的感觉。
“我有八位亲传弟子,算上你是九位,你可愿意?”
马三拜道:“弟子愿承。”
“很好,”献天寿手掌抚在马三头上说道:“如此你可更要努力,修行之事其实归于个人之功,如若你偷奸耍滑不肯好好修行,那就休怪我把你驱逐出去。”
马三说道:“弟子一定谨记老师教诲。”
……
孤山试剑试第三轮最后一试。
张则已对战朱子衡。
两人都是凌云殿弟子,张则已虽未入门,但却是苏夜的剑童,当然归属凌云殿。
在忆王孙还未宣布比试开始的时候,马三低声问道:“有没有把握?”
张则已对他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崖畔弟子有人不屑,也有人期待惊喜,还有人甚至准备要打起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