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
他扯开嘴,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道:“师父死后,我在这天枢宫中自己研究机甲之术,前掌门师伯曾来看过我,提起我师父,唉声叹气了半天,见到师父画的这幅画,猜测当年师父看到的应是我们昆仑那位飞升成仙的师长紫微真人,还说师父的死,可能是受到紫微真人的点化,脱去凡骨上天做神仙去了。”
听着这个故事,不禁令人唏嘘,天下修仙之人何其多,关于修仙的故事何其多,却没有一个能如他们一样让人觉着自在逍遥,即便是死了,也比其他的人传奇许多。
我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几步,仰头端详着画中的女子,与洛阳城中那位脚踏金莲白鹤进入天门飞升成仙的女子,确实有几分的神似之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神往。
凌云子的画像下,放着一个木架,木架上摆着一柄剑,通体雪白,仙气盈盈,与徐婧容的天殊剑有几分的相似之处,材质也相差无几。
不禁觉得奇怪,问:“这是谁的剑?”
喻文州答:“我的。”
我更加奇怪了,因为听闻喻文州是没有修为的,更不会什么剑术,看向他,却见喻文州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道:“当年我给诸位师兄师姐们铸剑,剩下一点边角料没有用完,就用那些材料为自己铸了一把,因当年铸剑时,尤属徐师姐的天殊剑所剩材料最多,那是徐师姐从万丈冰渊下挖出来的寒铁,我问她能不能给我,徐师姐想都没想就痛快答应了,所以这柄剑和天殊在某些方面看起来很像。”
嗯,很像,连剑身上隐隐透着的寒意都一样,只是这柄剑或许是因为掺杂了别的材质,看起来更加沉重颜色更加深一些,但也是一柄难得的好剑了。
我问他:“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徐婧容的天殊剑和柳维扬的天璇剑都是根据星宿来取的,这柄剑八成也是吧。
不料喻文州却道:“这柄剑没有名字。”
我看向他,见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是我偷偷做的剑,师兄师姐都不知道,况且,我又不会用,即便取了名字,又有何用?”
“既然不会用剑……”
我又问他:“那你铸这柄剑做什么?”
喻文州沉默下来,目光温柔地望着那柄剑,仿佛透过那柄剑,能看到那些曾经存在他记忆中光芒闪耀的人们,片刻,喃喃道:“我也是昆仑七子,师兄师姐们都有剑,我自然也要有,虽然不会用剑,但是……”
他顿了顿,望着那柄剑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居然,透过那双漆黑澄澈的眼睛,恍惚之间,仿佛看到那几个风华绝代的身影,在那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世道里,踏着昆仑山上纷飞的大雪,是那样的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风采卓然,即便现在,他们早已生死离散,不复当年光景,可依然让人无法忘记,忘记关于他们的那些美丽的曾经。
喻文州捏着手指,却用轻轻的声音道:“我一直幻想着,能够和师兄师姐一样,仗剑天下诛妖邪,御剑遨游千万里,虽然我没有修行,不会武功,可看着他们的背影,总也想着总有一日……总有一日能够与他们并肩而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