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年的初五,张云秀在赵干事那里退了房子,便带上闺女和两个包袱坐上了火车。
刚刚过完年,火车上倒是没有那么拥挤。
张云秀买了两张硬座的火车票,就这么带上化为人形的小丫头一起朝着丈夫所在的城市出发。
当然了,现在小丫头能够保持人形的状态时间还不长,所以她特意买了几支完美变化药液给带上。
她可不想在火车上来个大变活人。
奶,我饿,我饿!
张云秀是一大早就带着孩子上的火车。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带着七八岁小男孩的老太太。
婆孙俩穿的很破,这么冷的天连一件像样的棉袄都没有,彼此抱在一团,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珠珠嘴里含着一颗奶糖,好奇的看着对面的婆孙二人,眨巴着眼睛,扯了扯张云秀的衣服。
虽然这孩子没说话,但张云秀是她亲妈,哪能不了解她在想的什么。s1;
看着对面那个老太太冻得直哆嗦,想了想,从自个儿的包袱里头拿出一个保温壶来,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大婶儿,喝点热水吧。
小丫头也有样学样,从衣兜里掏出一颗奶糖,直接递到了小男孩的面前。
出乎预料的,小男孩只是警惕的看着她们母子。
尽管闪烁的黑色眼睛出卖了他内心无比渴望这颗糖果的事实,但他依旧没有像一般的小孩儿直接抢过去,而是看向了奶奶。
吃吧。
老太太咳嗽几声,沙哑着嗓子说道。
小男孩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那颗糖果,剥开外面的糖纸,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的嘴里。
然后那张苍白的小脸上顿时多出了几分笑容,看的人十分心酸。
张云秀也不例外。
这孩子莫名的让她想起了前世她刚带着珠珠独立出来住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们娘俩几乎身无分文,也跟这对婆孙一样落魄。
谢谢你啊同志。
老太太声音很沙哑,也挺小的。
端起冒着热气的水,她并没有直接就用张云秀给的杯子,而是从自己那只小里头掏出一个破旧的水杯,将水倒了进去。
然后这才呼着气,喝了一小口。
在吵杂的火车车厢内,若不是张云秀现在也不算是普通人了,只怕根本听不见她在说啥。
没啥谢不谢的,老太太您客气了。张云秀又掏出来两块酥饼递到他们面前,这是她自己在家里做好,准备在路上吃的。
唉
老太太长长的叹了口气,盯着酥饼好一会儿,才颤着手接了过去。
她浑浊的双眼里含着水珠,看上去很难过。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张云秀也只能给她一时的帮助。
食物在这个年代比金子还要金贵,就算手中有吃的,谁有舍得拿出来分给别人呢?
如果不是现在家里条件好过了许多,张云秀也是一样吝啬的。
过年这段日子的火车比起平日倒是冷清了许多。
不过车厢内还是有很多人。
张云秀打了个哈欠,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而她对面的婆孙二人则是分食了一个酥饼,另一个则是被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收起来了。
珠珠是个活泼的性子,根本坐不住,看见对面小男孩安安静静的吃着大半块酥饼,便凑了过去,想跟人家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