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正在沉睡中,他紧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不安稳。
按照目前的情况,安苏雯根本不可能他丢一个人丢在医院,而自己离开。
她只好给季星辰打个电话,向他说明原因,纪星辰听了十分不满,嘟囔道:“你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医院里又不是没有人照顾他,你自己也得去检查呢!”
“我能有什么办法?医生说,*泽现在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否则很有可能会使得病情加重……”安苏雯安抚道,“等他醒来,我就回家好不好?”
纪星辰心不甘情不愿的挂电话,独自生着闷气。
安苏雯在医院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泽才醒来,见他睁开眼睛,安苏雯连忙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我去叫医生吗?”
“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泽怔怔的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几分温柔,“雯雯,其实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对吗?”
安苏雯刚要回答,*泽的手指就抵住她的唇,神情恢复了安苏雯熟悉的样子:“嘘,你不用回答,就算让我欺骗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不要告诉他真相,不要跟他强调究竟爱不爱,让他就这么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也挺好的。
他们是感情最好的夫妻,从来没有分开过,他也没有什么精神分.裂,只是生了一场小感冒而已。中间这么多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对,什么事也没有,他们好得很。
安苏雯心头酸涩,哀伤的看着他:“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有点走火入魔了吗?究竟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泽固执的摇摇头:“雯雯,我宁愿你骗我,把我困在谎言里,都不要听你跟纪星辰过得有多好。”
那对于他来说,是这世间最残忍的事。
“你应该听医生说了吧,我有精神分.裂。我一直在用药,也尝试很多次去看心理医生,只是没什么用,有些事总会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做下,等我清醒时后悔莫及……我很痛苦,也很苦恼,这些多年来我都这么过来的。”
*泽闭了闭眼睛,声音里隐隐有些期盼:“雯雯,你能送我回家吗?医院的味道太刺鼻了,我也不喜欢这里,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安苏雯爽快同意了。
她小心的扶着*泽下床,两人离开医院,*泽看向她的脖颈,愧疚的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安苏雯摇摇头,自从得知*泽患有精神疾病,她对*泽的感官更加复杂,埋怨当然有,只是愧疚感更甚。
她有些犹豫的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有几年了?”
这话问得有些含糊,*泽还是听明白了。
他垂下眼帘,突然笑了笑:“也没多几年,你不用担心的。”
安苏雯急了:“你在说谎!元泽,就算现在我们做不成爱人,难道我就连关心你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按照医生的说法,*泽的问题应当很严重,他一定是在撒谎!
“元泽你老实告诉我,其实这些年你根本没有好好治疗对不对?你告诉我,对于你的病情,心理医生究竟是怎么说的?”
“你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泽的眼睛对上她的,声音也死气沉沉,“你是有渠道可以帮我治疗,还是愿意跟纪星辰离婚,帮我解除心结?雯雯,你不要问了好吗?”
安苏雯心里一阵无力。
他说的对,她是帮不了的,更不可能因为*泽而跟纪星辰离婚。可是,难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她张口想问,只听*泽说:“雯雯,我只有一个请求,今晚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陪陪我,可以吗?”
“可是……”
*泽温柔的打断她的话:“纪星辰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告诉他了。”
当然,纪星辰的反应在他看来很有趣——这点,*泽不会告诉安苏雯的。
安苏雯听到这话,想到等回家后纪星辰的态度,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那醋缸子一定会胡思乱想的!
“还是不了,”安苏雯绞尽脑汁的想理由,又要尽量不惹怒*泽,急得几乎秃头,“我住在你家实在是不合适。”
丁宅装修得富丽堂皇,只能用奢华二字形容,安苏雯的新家,压根不能跟丁宅相比。
可是她一个已婚妇女,要是住在单身男人家里,而*泽又对她有意,先不提她本人不愿意,要是这事被传开,恐怕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正在紧张不安的安苏雯,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消失不见了。
而收到*泽消息,完全联系不上安苏雯的纪星辰,在打了十几个电话仍旧无人接通后,果断选择报警。
向警察说明情况后,纪星辰便立刻开车前往丁宅。
而这一边,安苏雯被*泽不断的转移话题,她的注意力也放在*泽的病情上,完全没有在意到时间流逝。
“不会吧……”安苏雯听了*泽的话,震惊的睁大眼睛,“自残是什么时候的事?这种不能自己控制吗?”
*泽卖惨道:“我自己控制不住的,等我自己反应过来,手臂和大腿已经被我割出血了。”
说着,他还卷起袖子,给安苏雯看他的伤疤。
安苏雯终于知道,*泽为什么一直穿长袖,实在是他胳膊上的伤疤太多了。
只见小麦色的手臂上,疤痕纵横交错,看上去像是最近的新伤,就连逢的针脚都清晰可见,安苏雯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