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攻玉静静的看著她,顿了片刻,方才抬起手,晃了晃手中的物什,那是一枚暗红色的玉佩,上面似乎刻着龙凤,便是之前被鱼线吊着的那一枚,此刻那鱼线却已经没了。
虞苑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放心,你已经没有性命之虞了,那小狐狸已经被宋主使放到了龙佩里,也得多亏了他,才能把你的灵魂同她的灵魂割裂开来,要是再晚一步,你就不存在了。”
李四九抿了抿唇,怔怔的看一眼宋攻玉,才很低的说了一句:“谢谢。”
宋攻玉眉头轻蹙,似乎在想些什么。
虞苑这才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没有那种大难已过的轻松,反而这两人神色里都写满沉重,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也无人打破沉默。
这沉默不晓得持续了多久,才被突然推开的医院房门给破坏掉,带着风雪的刘熊从外面走进来,丝毫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奇怪的气氛,开口道:“哎,大白天的,老宋你怎么把门关了,不做生意了么?”
三个人都动起来,宋攻玉将一旁的白大褂往身上穿,虞苑瞬间幻化为一只黑色的猫,李四九一把将猫搂入怀里假意要看。
刘熊迎上来扫了一眼:“这猫看着挺健康的,出什么问题了?”
“……”李四九清了清嗓子,“穿得太少,有点感冒。”
刘熊:“……?”
“你去忙你的,这边有我。”宋攻玉立马上前来打圆场,顺手从李四九的怀里接过猫,轻轻的摁了摁她的背部。
黑猫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刘熊道:“暗伤啊?”
“嗯。”宋攻玉淡淡的应了一句。
刘熊这便不开口说话了,将铭牌挂在身上后往屋子里走去,李四九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也不知道是哪里上来的冲动,突然就开了口:“刘医生——”
“什么?”刘熊扭过头来,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看,眼底发着青不说,脸上分明写满了疲惫和劳碌。
“那个……”李四九咬了咬下唇,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的橘猫——怎么样了?”
刘熊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怔怔的看了一眼李四九,兴许是脑子里闪过了太多的片段,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具体开口回答。
直至时钟突然响了一声,显示已经是下午三点,他才很淡的笑了笑,脸上的憨厚去了些许,道:“什么橘猫?”
他的声音极低,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难过。
李四九一愣:“就是……就是你以前养的那只啊,叫做小丫的橘猫。”
刘熊也愣住了,看向宋攻玉:“老宋,你说的?”
宋攻玉抱着黑猫往休息室里走,却没说话。
刘熊便自顾自的开口,嘴角的笑容有些淡:“那只猫啊,早几年就走了,如今也不晓得在什么地方,不知道过得如何……希望她能大鱼大肉吧。”
李四九犹如当头棒喝,不由得怔住:“可是前段时间她分明……”
回来过。
最后三个字,当接触到刘熊那双略显茫然的眼神时,被她不知不觉的咽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刘熊为什么忘,如何忘,又是怎么忘了的,但李四九知道,自己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才是最好的法子。
刘熊若是再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恐怕会更让他难以接受。
李四九在心里大胆的猜测,兴许,便是宋攻玉让他忘了的。
最后李四九笑了笑:“是啊,希望你的橘猫可以过上好日子。”
苏则谦被宋攻玉藏在休息室,李四九在外面拖住刘熊没让他进去,等到这人开始处理其他的宠物时,她才偷偷摸摸的溜进了休息室。
苏则谦仍然没醒过来,双眸紧闭着,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李四九想,兴许是那遍山的火光,几乎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火烧云的颜色。
宋攻玉见她进来,只淡淡扫了一眼,别的什么也没说。
李四九只好主动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黑猫的背被缠了一圈,此刻趴在床上,懒洋洋的说到:“这人不大好处置啊,说他是妖吧,人又是正经的人,可说他是人吧,他又是活了一千年的老不死的……”
宋攻玉站起身,垂下的眼神落在掌心的龙佩之上,眉头轻轻蹙起来。
李四九往前一步:“那什么……其实,他们俩也挺可怜的。”
李四九始终忘不了,记忆里出现的最后一幕混乱,那一幕里东西纷杂,实在是太多,多的她有些记不住,可那种感觉,却宛如刻入了她的心底一般,如何也消散不去。
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绿芙的一席白裙,被火一瞬间烧到尽头,而她那张惊艳绝伦的脸,波澜不惊,宛如承载着万年飘零悲痛。
可她什么都没说。
纵然她的狐心被挖了出来,纵然她被全族人背叛,纵然圣上取到狐心之后,又下令剿灭整个狐族,甚至放火烧山,她自始至终,都波澜不惊的看着这一切。
只唯独在听见那人喊她的名字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
可是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只有火,遍山野的火,不住的往上烧着。
似乎永不休止。
黑猫惊讶的声音响起来:“天,李四九,宋主使跟我说你很麻烦你很蠢,我还不信,现在……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心软了吧?你忘了那只小狐狸是怎么在你身体你折腾你的了?”
李四九先是一愣,紧接着咬牙切齿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