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没有点诚信?她这是食言而肥!”
裴瑶卮想了想,觉得萧运这话说得也在理。
“咳……”她轻咳一声,慢腾腾朝妧序伸过手去,妧序会意,将才刚那张字条给递了上来。
萧运眼尖,裴瑶卮才将字条往外一送,他便立时伸手够了过来。
确实是宿轻尘的字迹,笔锋慌乱潦草,乍然一看,还当后头有狗追她呢。
至于内容,便很言简意赅了,归结起来,不过一个意思——被小王爷刻薄紧了,她不愿继续逆来顺受,索性跑一趟昭业寺,以发抵发,也剃光了头还给他就是。
眼见萧运越看越气,裴瑶卮与萧邃对视一眼,冷幽幽提醒道:“要追就快追,再晚些,说不定追回来的就是个小尼姑了!”
萧运缓和了好半天才压下这口气,手指攥得发紧,直想把这字条给撕碎解气。
“呵,您听她的!”他道:“这鬼丫头精得很!便是全天下女子都做了姑子,她也且干不来这剃发明志的事呢!”
裴瑶卮忍着笑,问:“那你追是不追?”
萧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萧邃,憋屈了半天,施礼转身,告退以明志。
他一离开,屋里的两人对视一眼,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起来,运儿也十六了,他的终身大事,你这做哥哥的,是不是也该合计起来了?”
萧邃眉目一动,“轻尘?”
裴瑶卮但笑不语。
萧邃想了想,却是发愁地叹了口气。
“咱家这个倒是心窍早开,但要剃发明志的那个……”他问:“你看她那样,像是想过这些事的样子么?”
他这么一问,裴瑶卮不由想起早前潘整的事。那时候这小丫头确实是表现得不解风情极了,甚至竟还由衷地觉得人家眼神儿不大好,这样说起来,萧邃的话,还真是叫她无法反驳。
萧邃说着,神色掺进了一丝复杂,沉吟道:“再者说,这婚娶大事,总还得问问人家父母愿不愿意呢。”
裴瑶卮乍闻此语,来不及好奇轻尘的家世,脱口先道:“有什么好不愿意的?——论品行容貌、家世地位,放开了挑,这世上还有几个人能比咱家孩子更拿得出手的?”
萧邃抱臂看着她,幽幽笑道:“你这可就是王婆卖瓜了啊!”
裴瑶卮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道:“这事儿急不得,他们如今还小呢,再等两年,时局若是能定下来,再说也不迟。”
午后,裴瑶卮出门入宫,萧邃这头也有事,正准备出门时,不想,萧运却又来了一趟。
萧邃眼含揶揄地打量了他一番,问道:“哟,你还在家呢?”
“本来我都要出门了,但想起来一事,我捉摸着,还是先跟您说了的好。”萧运难得正经,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以免误事。”
萧邃见他这样,也收了玩笑之意,直了直背脊,问道:“何事?”
“哥,我刚从陵城回来时,跟你说过的,我曾在明慧寺见到宁王叔与一人会面。”
一听这话,萧邃心头一动。
他点了下头,“你还说与王叔见面那人,你看着眼熟,却想不起究竟是谁。”他问:“这会儿记得了?”
萧运目光深沉,缓缓点了下头。
“昨日贵客登门,我虽未露面,但也曾悄悄去前头看过一眼。”他道:“哥,是桓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