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磁共振室的门被推开了,冯明探出头来看着孙立恩道,“可以了。”
“你们讨论的怎么样?”孙立恩问道,“尽快确诊,还是继续观察?”
“确诊。”冯明微微一笑,“还有,我们打算三月结婚。”
安排了秦雅转入神经外科,孙立恩仍然觉得世界真的有些奇妙。
冯明早就准备好了求婚事宜,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秦雅突然晕倒入院,他本来应该在两天后向秦雅求婚。不过现在看来,得亏秦雅是在家里发病的。不然过几天只怕借着微信朋友圈和微博的力量,基本全国人民都会知道某个倒霉鬼在求婚的时候吓晕了自己的女朋友。
由于秦雅的早孕只是经过了初步的快速测试,第四中心医院的妇产科已经提前介入,准备对秦雅的身体进行进一步检查,以明确她是否已经怀孕。而冯明则开始摸出电话,向自己的父母通报情况。
至于孙立恩和徐有容,两人则在办完了交接手续后,重新回到了抢救室待命。
医院外的雪下得更大了。鹅毛一样大小的雪花从天空中打着旋落在地上,孙立恩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雪花落地的声音。天空中一丝风都没有,只有雪片飘飘洒洒落地。
然而急诊室里的电话声基本从早上宣布应急响应到现在为止就没停过。大雪所引发的视线不佳和地面结冰成了日常交通最大的威胁和隐患。现在是早上九点十分,在孙立恩和徐有容离开抢救室的两个小时中,宁远市的急诊系统已经向第四中心医院的急救中心输送了接近一百七十名伤者。
好在大雪天气下,司机们也都选择了缓慢行车,大部分伤者的伤势都不算严重。虽然车祸伤者众多,但多亏了安全带和安全气囊,送到医院来的绝大部分伤者都只是单纯的瘀伤和软组织挫伤。偶尔有一两个轻微脑震荡。
虽然没有颅脑损伤和脑出血症状的患者,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孙立恩和徐有容可以去休息。两人组成的治疗团队接受了两名脑震荡伴随头部血肿的患者。而为了保证徐有容那双稳定的手仍然能够在紧急情况下进行手术,基本所有实际操作都落在了孙立恩的头上。
“其实这个伤口可以用免缝胶带了。”徐有容抱着记录本,正在指导着孙立恩进行处置工作。孙立恩面前的女性伤者名叫袁梦。年纪不大,看上去大概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自诉是因为大雪天路滑,在写字楼入口不到十米的地方滑倒摔在了地上。她的额头在花坛边缘轻轻蹭了一下,被干净利索的带出了一条五厘米左右的切口。
人的头皮处血运丰富,皮肤下面有大量的毛细血管和静脉动脉。五厘米的开口有接近一半处于她精心打理过的头发里。突然涌出的鲜血直接顺着她精致的妆容流了下来,顺便弄脏了她的外套,以及衣服里面的名牌衬衫。
袁梦比较倒霉,这不仅仅体现在她在写字楼十米外的地方摔破了头,而且还弄脏了自己价值近千元的衣服。同时她还晕血。
察觉到自己头上有一股暖流涌出后,袁梦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结果看见了一手的暗红色。而下一秒钟,袁梦就直接晕了过去。
写字楼门口上班的人很多,有几个热心肠的上班即将迟到群众毅然决然的停下了脚步,他们先是一起将袁梦搬到了暖和的写字楼中,然后一起叫了120。
在写字楼里值班的保安们见事态似乎有些严重,拎着急救箱也赶了过来。在奢侈的使用了十几块大号灭菌纱布块,以及接近五米长的绷带后,他们顺利的给袁梦止了血。只不过代价则是将袁梦包裹的仿佛摔碎了脑袋一样惨烈。
接到报警的120很快抵达了现场。来到现场的院前急救员一见袁梦被包扎的极其惨烈的脑袋,以及她洒了一身的鲜血,当时就急了眼。挂上心电监控后,急救员直接就给第四中心医院打了预报电话,声称有一名严重颅脑损伤病患即将送达,可能有大出血,而且意识不清。
接到了预报的周军直接就把这个病例塞给了无所事事的孙立恩和徐有容。为了抢时间,周军还特意给两人安排了两名专职护士帮忙。除了资深护士钟钰以外,小郭也被塞到了这个治疗团队里。
两名医生,两名护士组成的治疗团队在接到袁梦后一起傻了眼。
孙立恩首先发现了不对劲,袁梦的状态栏里除了“头皮裂伤五厘米”之外,什么负面状态都没有。就连个“失血”的状态都欠奉。而接上了心肺监护仪之后,孙立恩更是再一次核实了状态栏的判断——心跳正常,血压略高,血氧含量正常。
钟护士给袁梦做了一下基础的入院查体,她头部的包裹看起来确实吓人,所以钟护士也没有先去拆绷带,而是先检查了一遍袁梦的身体状况。结果是孙立恩意料之中的一切正常。她的身上连块淤青都没有。
徐有容还打算进一步检查一下,却被哭笑不得的孙立恩拦了下来。“我和你打个赌,她其实什么事儿都没有你信么?”
“拿病人打赌不合适吧?”徐有容并没有接茬,而是有些不满道,“她摔倒后伤到了头部然后昏迷。很有可能是颅脑损伤……”
孙立恩从袁梦的口袋里摸出了她的手机,用面部摄像头在袁梦的脸上摆了摆,顺利解锁后从通讯录里找到了一个名为“妈妈”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请问是袁梦的母亲么?”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孙立恩直接问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