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彭家五千族兵已经离阳平不足三十里,如果家主再不下令就来不及了。”徐渭高声道。
徐健紧闭着双目,凝神静听着徐家子弟的说辞,与彭家一战,他不想打,没打的必要,徐健虽然平时看起来像个武夫、大老粗,但他绝不是没有脑子,不然他也坐不到徐家家主的位置,平时看到粗声粗气,口无遮拦的徐健更多的是迷惑朝臣的一张面具罢了,他很清楚和彭家一战没有多大胜算,就算侥幸胜了,徐家也就打的差不多。但彭家现在已经兵临城下,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彭徐之战已然不可避免。
被徐家子弟吵得心烦,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猛地站定步子,满脸杀气,“传令徐家子弟,徐家生死存亡就靠这一战,彭家欺人太甚,如此彭家在魏,我魏国永无宁日,传令下去,吹号击鼓聚兵,我要一战灭彭家。”
徐家子弟大喜,毕竟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徐健还在犹豫,徐家本就不如彭家,如果还失去先机,必死无疑,这时听到徐健下定决心,所有徐家子弟松了口气,大家都清楚家族战争一旦失败,身死族灭只是眨眼间的事,这是一场不得不赌的豪赌,不胜则亡,全部徐家子弟抱着必胜的决心。
彭家大军开进阳平,五千彭家子弟盔甲明亮,鱼鳞状的甲片,经过穿组联缀而成,青铜色的兽面壮胸甲显得格外狰狞,手中的长戈寒光闪闪,冷气逼人。
“家主,徐家家主徐健邀您阵前答话。”一名士卒向彭喜禀报。
彭喜点头道,“告诉他,本家主答应了。”
阳平城门,彭喜在城头驻马而立,徐健则高高的站在城头。
“彭家主,为何派兵攻打我封地,难道你彭喜想造反吗?”徐健一开始就给彭喜带上一个高帽子。
彭喜冷笑道,“放屁,杀子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不灭你徐家,老夫誓不罢休。”
徐健抽出宝剑,剑指彭喜道,“老匹夫,谁杀你儿子了,胡乱找个借口就想灭我徐家,真以为徐家没有男儿?”
彭喜呸地往地上一吐,冷冷道,“既然敢做,何不敢当,杀我爱子彭峰,现在老夫兵临城下就不敢承认了,老夫不耻。”
徐健哈哈大笑,脸上满是狰狞,“彭喜,无需多言,你既然已经兵临城下,我们战过一场再说,让你们看看我徐家儿郎的战力。”
“早该如此。”说完返回军中。
彭喜回到军营后当即下令攻城,阳平的城池并不高大,彭家的子弟兵都是为家族而战,为家族而荣的男儿,如果让他们为魏国而战,他们或许会退缩,但如果为家族而战却是舍生忘死,徐家在阳平的城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被彭家击破,转眼间守城战变成肉搏战。
大战进行一天,夜幕渐渐到来,徐健望着城头的惨烈,一阵悲哀,这些徐家子弟兵都是他徐家的骨干,死上一个就少一个,在战国时期对自家的子弟兵是十分看重的,同时很多家族都靠家族子弟兵夺取政权,三家分晋就是先例,在百余年后,项羽也凭借八百江东子弟兵起家灭秦,家族子弟兵在家族族长眼中都是骨干,死上一个都会心疼,但这场大战,徐家三千子弟兵一天损失了一千有余,明天还有一场恶战,不知多少子弟兵会埋尸城头。
“家主。”徐渭满身是血,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一直以来徐渭作战都很勇猛,此次大战,他一人斩杀彭家三十余名子弟兵。
望着这个挑起安邑彭、徐两家争端的罪魁祸首,再望望城头上铺满的徐家子弟尸体,徐健应当责怪他,但看徐渭浑身的鲜血,徐健责怪的话变成安慰,“徐渭,你幸苦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打扫战场的事你就不要参加了,准备今晚或者明天的苦战。”
徐渭确实很疲惫了,今天的大战耗尽了他的精力,他确实是要休息一下,后面还有大战等着他,倚靠着城墙,还来不及向徐健打声招呼,已然沉沉睡去,一阵阵鼾声传出。
东方渐渐吐白,昨天晚上彭家终究还是没有进攻,待到清晨,彭喜整队进攻,准备一战定阳平。徐健此时充满了担忧,虽然昨天在整场大战中凭借守城的优势让彭家损失不少,但是相对彭家庞大的人口基数而言,徐家的损失更为惨重,现在能够站在城头的只有千余名徐家子弟,而且城门也是摇摇欲坠。
“进攻。”随着彭喜的一声号令,无数的攻城云梯搭上城墙,彭家子弟兵冒着箭雨冲上了城头,其实昨天的战斗,早就把阳平的护城河填平,地上丢满的沙袋和尸体,像一座小山,对于进攻者而言,现在他们的地形劣势并不明显。
随着彭家子弟的进攻,城头上的徐家子弟一个个躺在血泊之中,徐渭一直高吼着进攻,身旁的彭家子弟兵根本挡不住徐渭的威势,但彭家族人太多了,身旁的徐家族人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徐渭和仅存的十数名家族子弟护住徐健,徐健凄厉的笑声传出,三千家族子弟死伤遗尽,徐家几百年魏国的大家族转眼间衰落,他是徐家的罪人,“先祖几百年辛苦奋斗才有今日的徐家,没想到败落在我手中,我徐健有何面目苟活于世。”说完将宝剑架于脖子上。
“杀我爱子和家族子弟,你死有余辜。”一道冷笑声传出,一名头戴高冠,两袖飘飘的人影从人群中走出,正是彭家家主彭喜。
徐健冷笑道,“彭家主果然虚伪,我徐健死到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