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蔓软绵绵的小拳头打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痒,直到岑蔓力气用完了,霍离才慢吞吞地说:“发泄完了?不够再多打两下。”岑蔓气愤地要推开他,身子在霍离怀里扭来扭去。
“别动。”霍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还想好好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再动我们可就得去床上谈了。”岑蔓浑身僵硬,被抱在霍离怀里,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还满脑子想着那种事?!
霍离倒是一副大喇喇的样子:“谁叫你这段时间都要分房睡,也不让我碰你。”
他不是最霸道最喜欢用强的吗,怎么她不愿意他就不做了?
可是霍离最近真的没有强迫她。
岑蔓愣住了。
霍离什么时候开始转性了,为什么她之前没有注意到。虽然还是经常说些不留情面的话,但是,似乎真的没有做过让她难堪的事。
“霍离这个人啊,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要想了解他不能听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白安念的话犹在耳边,她是不是可以尝试着,与他好好说话?
岑蔓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要迈开信任霍离的第一步,着实有些难。
霍离没有急着逼岑蔓说话,他决定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小哑巴的性子本就难搞,对付她,他需要先培养自己的耐心。
霍离坚持把人抱在大腿上坐下,这怪异的姿势令岑蔓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换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你有没有发现,你在我面前脾气越来越大了。我还记得你刚到霍家的时候,我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你都能吓得发抖。”
因为那时候霍家上下都对她带着凌厉的敌意,她理亏在前,怎么敢放肆。
“你说说,是谁借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哭闹?”霍离不急不缓的声音仿佛潺潺的溪水,缓缓流过岑蔓的心田。
那是...因为他的纵容。
岑蔓的眼睛有些发酸,这种被人纵容的感觉,她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了。大概在她还能正常说话的时候,她还是岑家讨人喜欢的小公主。随着身体的残疾,岑家的式微,她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她不敢给别人添麻烦,更遑论大大方方地表露自己的情绪。
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岑蔓的表情变化,霍离低下头亲昵地蹭了蹭她湿润的眼睛。:“你除了哭就不会干点别的事了吗?”
听听这恶劣的语气,如果不是正被他抱在怀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岑蔓一定会以为他在嫌弃她。以前的她就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害怕面对他。
“霍离。”岑蔓在他胸口轻轻地写着他的名字,感觉手下结实的胸膛轻轻一颤,他的心跳好像比刚才的快了几分。
霍离轻咳一声,将岑蔓稍稍推开一些,直视着她的眼睛,破天荒地开口解释:“你做人太软弱了。岑威岑婷那样的人,就不该留在身边,岑氏留在他们手里是最大的隐患,我替你解决了心头大患,你却跟我发火,这是什么道理?”
岑蔓被他郑重地眼神震慑住了,有些扭捏地在手机上打出自己的回答。
“他们是我最后的家人了。”
“家人?我和小墨才是你的家人,能对妹妹下药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的家人,你居然还有留恋?”
被戳中心中的伤口,岑蔓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才能继续打字。
“不是留恋,那是我对爸爸的承诺。我答应过他,岑家人不会手足相残,岑氏也不会易主。”
“我看你父亲那时候八成是糊涂了,”霍离不满地冷哼:“这些话,他应该对着岑威岑婷说,你才是那个被宰的羔羊,还指望着你护着岑氏?”
岑蔓心里叹息,霍离说的对。无数深夜里,她也曾怨过父亲,明知道她不能拒绝,所以逼迫她接受这样沉重的枷锁。可是一想到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和维护,她狠不下心抛弃岑氏不管,所以哪怕一再被兄姐利用,甚至被“卖”到霍家,她也认了。
霍离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是,若天下人负我我便让天下不得安生。所以当年叔伯父们不顾血缘亲情打击他,想从他手里夺到霍家大权的时候,他的反击在外人看来,可谓冷酷无情。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若不是他铁血的手腕,睚眦必报的性格,现在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就是她和霍夫人这对孤儿寡母了。
白安念是他的初恋,但是从白安念背叛他的那一刻起,心门就再也不会为她打开了。他就是这样的人,只是,原本以为已经修炼成功的铁石心肠,在对岑蔓动心之后皆化作了绕指柔,只剩面子还逞强着不愿承认,自己可能爱上了自己厌恶的女人。
就像此时,知道了岑蔓的为难,他就自然地接受了。
“岑蔓,如果我是你的父亲,我不会那么懦弱地带着你自杀,把痛苦留给小墨。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接受你父亲的安排,因为不值得。”
岑蔓心神巨震。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她相信如果霍氏面临危机,霍离一定会挺在最前面,给霍夫人,给她和霍墨最好的安排,因为霍离就是这么骄傲的人。
破产就破产,大不了换个地方从头再来,只要岑家的人没有死绝,岑氏就还有机会复起。这些道理,怎么当年的父亲想不通呢?大概,这就是为什么霍离可以带领霍氏蒸蒸日上,而岑氏却山和日下。
岑蔓忽然想通了。岑威被赶出岑家,岑婷身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