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离落荒而逃了。他被岑蔓决绝的样子吓到了。
过去三年里,无论他怎么对她,岑蔓都只是默默忍受,最激烈的反抗也不过是一时激愤跑出霍家,事情过了也就乖乖回来了。
他曾一度觉得岑蔓恬不知耻,为了钱财利益不仅可以出卖ròu_tǐ和灵魂,就算面对他母亲的责难也不愿意放弃霍家少夫人的身份地位。
谁知今夜岑蔓爆发了,在对他比划了一堆他看不懂的手势之后,她对他说了离婚。
霍离告诉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慌恐惧皆是来源于他担心拿不到老爷子的遗产,他不该这么冲动。其实他拿那幅画回来是想送给岑蔓的,杨美莲不依不饶地撒娇都没有让他松口把画交给她。当时在会场上他就是气不过岑蔓和季慎言状若亲密,回家也见不到岑蔓服软,瞬间失去了理智,只想通过狠狠伤害她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霍离回到了霍宅,面对母亲的疑问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霍墨见到他很是高兴,一直缠着他要麻麻,霍离想,等岑蔓冷静下来他就带小墨回去,见到儿子不怕她还有离婚的心思。
霍离又不见了。岑蔓觉得自己并不是随口说说,她开始认真反思和霍离的这段婚姻。彼此不甘不愿的开始显然是个错误,是时候拨乱反正了。霍离和她,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想来离婚了霍离应该也会觉得解脱,没有沟通的婚姻如同悬崖,实在没必要两败俱伤。
等了几天,没等到霍离的离婚协议书,却等来了哥哥岑威和姐姐岑婷。
大哥岑威今年才三十五岁,只比霍离大一岁而已,整个人却没有霍离的朝气。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显得萎靡不振,他见到岑蔓,开口就是一阵辱骂:“你这个哑巴,你要害死我们是不是!”旁边的岑婷阴沉着脸,盯着岑蔓的目光仿佛淬了毒:“我的好妹妹,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到了霍离,他断了对岑氏的所有补助,房子和车都被银行冻结了,我和大哥马上就要沦落到上街乞讨了。”
岑蔓的嘴张了张,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没有想到霍离会报复岑氏。不,霍离早就警告过她了,他给的东西同样也可以收回去,所以她提出离婚,就得把岑氏得到的好处物归原主。
“我想跟霍离离婚。”岑蔓在纸上慢慢写道。岑威立刻就跳了起来:“我看你是活腻了要离婚!我不管你去给霍离跪下认错也好,死皮赖脸勾引他和好也好,你休想岑氏为你的任性买单。霍离是我们家的金主,你别忘了你这个少夫人的头衔是怎么来的,要是没有我们,你能过得像现在这么舒服?”
岑蔓无助地捂住胸口,这就是她的亲人,丝毫不管她的死活,只要她占住霍少夫人的名声,他们就继续锦衣玉食地生活,她的痛苦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岑婷比岑威更有心机,她用的是怀柔政策。“我们也不是要逼你,但是你想想,你忍心爸爸用尽毕生守护的岑氏落败在我们手上吗,若爸爸地下有知只怕也要怪你不孝。”
“更何况,小墨怎么办?你别怪我们心狠,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岑家没了,你和霍离离婚了也无家可归,小墨更是小小年纪就失去母爱,霍离这样的人肯定会再婚,你就放心后妈养育小墨吗?”
霍墨是岑蔓最大软肋,岑婷揪着这一点,“苦口婆心”地劝着她:“你看那杨美莲多讨霍夫人喜欢,说不定下一任少夫人就是她的,她会怎么对小墨?霍夫人再宠爱小墨,等杨美莲生下孩子,霍家还会有小墨的立足的地方吗?岑蔓,做人不能太自私了!”
岑蔓如遭雷击,眼泪终是扑簌簌地往下掉。岑婷仿佛一个知心的好姐姐一样,拿起纸巾慢慢地擦去她的眼泪,柔声说道:“所以为了小墨,为了岑家,你现在应该把霍离哄回来,牢牢占住霍离妻子这个位置,将来岑家复起了,大哥和我才能做你的娘家后盾,小墨才能得到霍家继承人该有的东西,大家皆大欢喜,你说是不是?”
岑蔓闭上了眼睛,岑威指着她恨声说:“岑蔓,我告诉你,最好你是乖乖的继续当你的霍少夫人,让霍离赶紧恢复对岑氏的补助,不然你休想再踏进岑家一步,岑家没有你这种废物!”
“好了好了,大哥,我想蔓蔓会重新考虑的,夫妻两个吵架也是很平常的嘛,蔓蔓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吗?”岑威唱红脸,岑婷就唱白脸:“不过蔓蔓,我也得实话实说,当初我和大哥能找到一个霍离,你离婚了我们一样能找到另一个金主,虽然你不是黄花闺女了,年纪大一点的富商想来也不在意这些。”
岑蔓震惊地看向岑婷,岑婷淡淡地回望着她,明白地告诉她这不是威胁,他们真的说得出做得到。想到当年那不堪的回忆,岑蔓一阵恶寒。霍离你好狠,你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提出来的离婚不过是个笑话吗,不用你回应,我就已经无路可退了。
那边霍离还在暗自期待岑氏兄妹可以更给力一点,他没有换掉妻子的想法,所以砸给岑氏的钱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稍稍动点手脚,岑氏兄妹就坐不住了。他了解岑蔓,当年可以被岑氏牺牲还是留了下来,现在应该还是吃这一套。
咽下内心的焦灼,霍离强迫自己专心工作,不让岑蔓的影子再霸占他的思绪。
自从绘画展之后,霍离对杨美莲的态度恢复如初,该给的面子会给,但她尝过了霍离给的甜头又怎么会甘心回到原点。加上霍离现在住回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