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宫外,大军云集。整整三亿余人,三千万辆战车,四面八方的将整个天庭围拢。
所有人都是寂静无声,如山如林般静静肃立。
一股肃杀而又压抑的气息,弥漫整个天庭之外。
而此刻代岳羽主持大军的几人,都是围拢一处,面上神情虽是不变,可目中深处,却是一阵惊异担忧。使此处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凝然。
“居然是圣人!元始、通天、接引、准提,怎会如此?这一战,分明是天意所属!这四位圣人,怎会直接插手,就不惧折损功德?”
陆压道人是微微凝眉,满脸都是不解之色。不时看向了天宫方向,眼含焦虑。
镇元子闻言,却一阵摇头:“许是有什么变故,是我等不知!那四位圣人,以功德证道,虽未能真正超脱此界,却也再不受天道限制。如此行事,必有缘故。我观这几位圣人交手,都留有余地,应该非是生死相搏、陛下算无遗策,便连太上道祖,居然也能引为奥援。对今曰情形,必定已有所料,我等只需静候结果便是!”
话说到最后一句时,镇元子的神情却已是阴沉无比,带着几分苦涩之意。
众人也是一阵默然,那几位圣人交手,虽是举手投足,都有灭世之威,外界却不见半点波澜。仿佛那天庭之中,通明宫内,一直都是风平浪静。
——故然是双方对大道法则的掌控,已到巅峰境界之故。却也有双方各自克制,未曾全力施为,拼死相搏之因。
可这情形,恰恰是最令人担忧。不曾全力相搏,以意味这三位圣人虽是相助,却出力有限。
而此刻岳羽,所面之敌,更是那西方教主,接引圣人!
哪怕已成就无上真命,哪怕入宫之前,已达半圣之境。这位紫薇大帝,也绝不可能,是真正圣人之敌!
“也罢!最多只是再耽误数十载时间,只要陛下天命还在,气运未失。那四位圣人,终不可能一直阻拦下去。陛下以领天命伐天,即便未曾,过错也在这四位之身,而不在陛下——”
孟章神君一声轻叹,言语之间,却已不认为岳羽,有获胜可能。
既然圣人至尊,亲自出手,这一战的结果,已不出众人意料。
旁边的李长庚,也是微微颔首:“陛下即便不能圣,以他接近功德证圣的福德金仙之体,九九天帝命格,料来那位接引圣人,也不敢过份!”
“总而言之,你我且做好本份之事便可。”
那西王母柳眉微蹙,接着也是一声苦笑:“此番大战,我等只怕也帮不上他太多。只是此番伐天,即便受阻于圣人,也不可能弱了我等声势。需得令洪荒宇内知晓,这天帝之位,仍是陛下囊中之物!洪荒大势,亦在吾等掌控中。非是寻常人等,可以冒犯——”
诸人闻言,却不由是一阵面面相觑。西王母所言,确是正理。
只是此番伐天不成,看若要声望半点不损,又谈何容易?
只觉一阵隐瞒,隐伏心头。所谓夜长梦多,再拖延几十载时光,那时候,即便圣人不再插手,也不知会生出何等变故?
更只觉是胸中冰凉一片,此番无功而返。那几位圣人,或者奈何不得岳羽。在场诸人,却不知会是何等样的下场?
虽是无悔,却也仍是有些心有不甘——却只有战雪,仍旧是定定的看向那天宫之内。
所有人,都已认定了岳羽,已无胜机。却唯独她心底内,却不觉如此,总感觉她的师兄,她的主人,必定能有办法,逆转大势!
——不过有时候,战雪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因明了岳羽的姓情能力,才会做出的这般推断。还是在后者无数次以弱克强,战无不胜之后,所养就的盲目信任。
“——逆天而行,确是需消耗功德。不过接引,也不欲阻陛下登帝!只求这时间,能够延缓上四十载而已——”
玄穹殿内,接引的声音,虽是平和淡然。内中却自蕴无量佛力,宛如是黄钟大吕一般,震荡室内。
同样是出口成宪,与天地相合。同样是功德证道,引无边瑞霞于己身。使整个玄穹大殿之内,满室生香。
“四十载,于你我不死不败之躯而言,不过一晃而过。陛下便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得?”
岳羽却冷冷一笑:“四十载?接引圣人,也未免太过高看自己?吾既已起意伐天,已是赌下此生气运,不成则陨!圣人颜面,又值几何?就凭你一言,便要令朕三亿部下,无功而返,狼狈退走不成?”
“今曰陛下不退走,莫非还要与吾一战不成?”
接引似乎也觉可笑,微微摇头,神情淡淡,看了岳羽一眼:“陛下当真是好天资!这道基也确然厚实。借助大誓宏愿,聚积功德,也压制天地之宏力。虽是借气运之力成道,却半点不损根基,实在是奇思妙想,也令人佩服。五百年时间,便能与我等比肩而立。这等成就,实是异数!”
那言语间,满是感慨赞叹之意。然后到这里,语气却忽而一变,转为冷凝。
“只是陛下,你终究仍非是圣人之身。我以为经历那木绝之地一战,陛下应当可知晓圣凡之间,差距何在。当知晓进退才是!”
“木绝之地?”
岳羽不由闭上了眼,回忆着十几曰前那一幕,在这接引手中,三招告负,身负重创。
那屈辱之感,也是前所未有。胸腹中的凶戾之气,赫然冲腾,无尽战意,滔滔如河。那磅礴的五行法力,亦几乎将这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