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岳羽,在那半空中竟蓦地一阵狂声大笑,久久不绝,意态狂狷,令人是全然不明所以。
睚眦的目光,更是阴冷,隐隐间,可见那风暴在眸子里聚集。
雷晃几人,则是面面相觑,都满脸的不解之色。
“这渊明,到底是打算做甚?”
雷晃的脑内,也下意识的冒出了几分疑念。若非是亲眼望见,那渊明的眼中,仍旧是清明如故,神魂坚凝不摇。几乎便以为此人,在这死亡压力之下,已然癫狂。
下一刻,雷晃却又将这疑念,抛开在了脑海之外。
无论这渊明,到底是欲作何打算。在他身后,这凶名赫赫的睚眦面前,都没有半分生机!
继续冷笑着,仰头上望,等待着这位在北地掀起无数风云,名震洪荒的北方安天玄圣大帝,陨落之时。
那笑声渐息,又转为一声长啸,同样是声震三霄。
最开始时,声音清洌,有若凤鸣。渐渐的,却是转为雄浑磅礴,仿佛是巨龙爆吼,裹带着冲天豪情,气势凛然霸绝!
在黑暗空间内的几人,初时都不在意。便连那睚眦也是如此,眼透着几分讥嘲之色。直到瞬息之后,才俱都是面色微变。
“这是龙啸?”
一声惊呼,骤然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便只见岳羽的身形,蓦地化开。
竟也是展开了天地法相,身躯膨胀,至数十万丈。
蜿蜒扭曲,宛如龙形,腾起在天地之间。一波全然不在睚眦之下的磅礴龙威,傲凌于天地之间!
令雷晃竟是莫名地,便只觉一股心惊肉跳之感,心神是不安之至。偏偏又不明所以,全然找不到因由。
瞬间之后,当感知到身后那睚眦,身躯竟忽然战栗。那眼神之中,也居然浮现出了几分畏惧忌惮之色。
魂念交锋,也是稍触既退,仿佛是不敢与之相抗般,一溃千里,这才是猛地一醒。
——睚眦一身神通威能,虽不在世间任何神兽之下,却并非是自混沌诞生的精灵始兽,而是那始祖二龙,感天地阴阳交合之气所生。
乃这天地,假托于龙族之身,所诞生的洪荒异种。本身体内,也蕴含着纯正无比的龙族之血。
能令睚眦,在实力远胜。毫无因由之下,畏惧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是祖龙血脉!这渊明,怎会有祖龙之血“?”
几乎下意识的,雷晃是再次忆起了不久之前,南海那边的传闻。
听说那天帝昊天,便曾败在一位身具祖龙血脉的少年之手。
原本他只当是那位天帝,刻意以此言混淆他人视听,到此刻才猛然惊绝。只怕这位昊天所言,未必是虚——睚眦几乎是被岳羽这祖龙龙威,压制于地。眼里是兀自不敢置信,目内既是惊惧,又是错愕不信。瞳孔完全失去了焦距,喃喃道:“祖龙血脉!不可能,祖龙已死,这个世上,怎么可能还有祖龙血脉?”
那二百万丈的雄浑身躯,此刻几乎是匍匐在地。下一刻,睚眦却又蓦地一声爆吼。
全身上下,蓦地全数爆裂炸开,全身金黄血液,都宛如是溪河般喷涌而出。
当那血流几乎是流尽之时,那睚眦也是颤颤巍巍的重新站起,身形摇晃不定。却杀意如狂,意念暴虐。冰冷视线,注视着岳羽存身,宛如刀锋,凌厉刺人:“祖龙血脉又如何?睚眦今曰,又多了一条杀你因由!吾纵横世间数万载,不意此次,才刚刚破封而出,头上便又多了一个祖宗!那鲲鹏此番,倒是做了件好事。若真让你成了气候,我睚眦莫非还真有一曰,要臣服于你这臭乳未干的后辈?”
那雷晃,也觉那魂压狂烈。元神几被睚眦生生压碎,此刻却仍觉是一阵佩服,释尽体内的血液,虽是未曾真正动手,便已是身受重创。却可将那祖龙之血的压力,削弱至最低。
不愧是上古之时,令诸多巫神,忌惮之至的睚眦。壮士断腕般决然无比!
只是他胸内那不安之感,却依旧未退,反倒是更为强烈,使一颗心脏,跳动不休。
脑中回忆着那关于南海龙墓的诸多消息,片刻之后,忆起一事。雷晃忽然是全身惊悚,本就苍白的面上,是全无一丝血色。
“我怎么就忘了此物?昆仑镜!上古之时,那曾经镇压过睚眦的昆仑镜——”
他魂念之中,才刚升起此念。便只见岳羽的脑后,仿佛是一团明月,腾空而起。虽是在这颠倒两仪遮天大阵之内,却依旧是青光挥洒,将这片天地,照得是纤毫可见。明镜照耀的千万里之内,那颠倒世界,亦是恢复如常。
其中一束青光凝聚,直接是往睚眦方向照耀而去。
使睚眦的头顶,蓦地现出来两个上古篆纹,正赫然是一个‘封’字,一个‘幻’字。
接着一刹那间,睚眦的周身上下,无数符文显现,宛如是锁链般,将睚眦身躯的,紧紧缠绕。使之浑身法力气息,瞬间便已被削弱泰半。
便连眼眸间,亦是透出了几分迷茫之色。
雷晃几乎立时便知不妙,只第一眼,便认出这是当初东王公,所留下的封印残余,被那渊明以镜引发。
——这昆仑镜乃是世间幻术之祖,更几乎是完克睚眦!
此刻却是完全不知所措,若是其他的神通大法,他还可代为抵挡。偏偏这直攻心神的幻术,除了受术者本人之外,旁人都无可奈何。
而黑暗世界之内,数位大罗金仙,亦都是一阵茫然不解。
本道是睚眦赶至,这安天玄圣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