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罗大海又怎么驯服蔡巧英的,罗顽顽并不知道。
因为罗大海看罗顽顽困得眼睛直往一起眯缝,加上今天折腾得怪累的,就推着蔡巧英母子出了罗顽顽的屋,回他们屋进行说服教育去了。
罗顽顽缩在被窝里,感受着从褥子底下透上来的热气,迷迷糊糊地想,这可千万别是一场梦啊……
当罗顽顽被鸡叫声吵醒,半梦半醒之间有些弄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缓了半天,她才从迷糊的脑海中整理出一丝思绪。
她,好像重生了。
从温暖的被窝里拿出自己的手,借着晨光,罗顽顽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这确实是一双少女的手,虽然有些粗糙,但是手指纤细,指甲粉嫩粉嫩的,充满着青春的印记。
侧耳听了听,院子里似乎已经有了动静。
罗顽顽抻了个懒腰,有些享受这种早上小小懒一下被窝的感觉。
“顽顽?你醒啦?爸爸进来喽?”
门被轻轻敲响,是爸爸罗大海。
“醒啦,爸您进来呀。”
罗顽顽扭头看向门的方向,散开的头发拢着脸,把她那张本来就不大的脸衬得愈发地小巧了。
“吱呀”一声,罗大海端着个青花碗进了屋。
“顽顽,来把这碗豆浆喝了,爸起早磨的。”
罗大海把碗放在炕沿上,打量一下女儿的脸色。
昨天孩子在山上冻了半天,他还担心孩子冻出病来呢。
这会儿看闺女脸色红润,不像是哪儿不舒服的样子。罗大海的心才算稍稍放下。
罗顽顽裹着被子坐起来,看到青花碗里盛着润白的豆浆,离着近了,那股豆香味儿直往鼻腔里钻。
“爸,您这得几点起来磨豆浆啊?您外出干活儿怪累的,也不多睡会儿。”
罗顽顽心疼起早磨豆浆的爸爸,她知道爸爸这是为了让她早上能喝上喜欢的豆浆,专门给她准备的。
现在磨豆子还主要是用石磨,人力一点一点磨出来,费工夫得很。
不像以后,有电动磨,再往后连豆浆机都有了。
想喝豆浆再不用费这么多功夫。
可看着眼前这碗白生生冒着热气的豆浆,罗顽顽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她的爸爸,罗大海,从来给她的都是这种具体而细微的爱,充满着烟火气的温情。
“爸不累,你不是最喜欢喝豆浆了吗?快趁热喝,我还给你搁了两勺糖,可甜了,你尝尝。”
罗大海的脸上尽是对孩子的关爱之情,粗壮的大手端起碗,往罗顽顽的手里送。
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碗,罗顽顽低头去吹,借此掩饰自己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她不想让爸爸看见自己掉眼泪,她没法跟爸爸解释她的心酸与感触,也不想让爸爸担心。
小口地啜饮了一口香甜的豆浆,浓郁的豆香在口腔里蔓延,甜丝丝的豆浆顺着食道流进胃里,瞬间让罗顽顽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满足地砸了一下嘴,罗顽顽幸福地眯起眼睛,刚才几乎跌落的泪水似乎都出走了。
一碗豆浆带来的安慰,让罗顽顽可以忘却烦恼和忧愁,享受来自爸爸的父爱,享受这个难能可贵的,重生的早晨。
看女儿一脸满足的小模样,罗大海眼里也露出欣慰的目光。
昨天差点以为顽顽丢了,吓得罗大海魂都快飞了。
顽顽是素昕留给他的孩子,是他对素昕唯一的念想儿。
在罗大海的心目中,罗顽顽的生母奚素昕就好比那天上的月亮,是他心口的一处神圣的存在。
所以,即便罗顽顽并非他的亲生女儿,罗大海却把她看做比亲生女儿还重要。
这孩子是他看着她在素昕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直到呱呱坠地,再到蹒跚学步,长成一个大姑娘。
素昕走了,没带走顽顽,他明白她的难处,所以不准任何人跟顽顽说她亲妈的事情,只对罗顽顽和对外宣称奚素昕得病死了。
一想到顽顽的身世,罗大海就偷偷叹气,也更心疼这孩子。
他想着,最好永远都别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才好。
他会比亲爹对她还要好,将来供顽顽读初中,读高中,上大学。让这孩子能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算对得起素昕跟他夫妻一场了。
目光从回忆的茫然回到清晰,罗大海看着罗顽顽小口小口地喝光一碗豆浆,也不知道是太卖力气了,还是太热,罗顽顽的鼻梁上都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怎么样?好喝吧?还要不?”
女儿喝得香,罗大海心里高兴,接过空碗,慈爱地询问。
罗顽顽真是觉得这碗豆浆太香甜了,一个没忍住就全喝光了。
要知道这可是挺大的一碗呢,全喝光罗顽顽才后知后觉出自己的小肚子溜圆儿。
“不喝了,我都喝饱了。”
罗顽顽冲罗大海灿烂地笑着,还一不小心打了个满是豆香的饱嗝儿。
“那行,你穿衣服吧,等会儿爸给你端水洗漱。”
罗大海摸摸罗顽顽的头,叮嘱一句就出了罗顽顽的屋。
厨房里,罗家宝早就手里掐着半截儿油条,坐在灶台边儿喝豆浆了。
再瞅瞅,发现他刚炸的一笸箩油条不见了。
“家宝,搁这儿的一笸箩油条哪儿去了?”
罗大海自然不相信是罗家宝都吃了,这孩子贪嘴,但是没这么大胃口。
罗家宝吃得正香,听他爸问话,眼皮都没抬。
“让我妈拿走了。”
即便是生活条件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