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一秋脱下恒温服进入“千层景”的顶楼时,他看见白松风正定定地看着桌子上的一个金葫芦出神。
“孩子,要是有空可不可以想想怎么改进一下这个‘白白胖胖’的大家伙?”王一秋指了指挂在门口消雪柜里的恒温服,一想到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还要穿着这么厚重的衣服,直接说道:“穿着它行动太不方便了。”
“那可能需要麻烦王老师祭一下天,让它别降温了,这样恒温服就不会那么厚了。”
白松风缓缓回神,看了看在消雪柜里的恒温服的厚度:今天又比昨天冷了些。
“哈哈,那我还不如求你。”
王一秋笑着便坐在了木条凳上,宽大的袖袍拂过红木桌子,一个冒着热气的青花瓷杯便被他捧在了手里。
白松风看着这个仿佛来自几千年前的人,心下也觉得好笑:这个研究历史的老教授或许真的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不然怎么会把“千层景”的顶楼设计的跟古代女子的闺房一样?绣帏罗账,屏风香炉,一张红木圆桌上红花插青瓶,甚是精致。
“孩子,怎么了嘛?”
王一秋捋了捋又长了两寸的胡须,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老了,一转眼三百年就这样过去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这些孩子长大的那天。
“我忘记让如卿把这个带上了。”
白松风指了指桌子上的金葫芦,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那个吻……
“哦?这个小葫芦便是‘文明’吗?”王一秋看了一眼不过一寸多一点的金葫芦,沉吟了一会,开口道:“如卿看到了应该会喜欢的。”
“是,财迷都会喜欢。”白松风说着,却瞒住下一句话:“里面还镶了一颗足足3克拉的钻。”
“哈哈,没想到你倒是对我这笨徒弟了解得很。”王一秋别有深意地看着白松风,继续开口道:“可惜啊……她就这样孤身一人的走了。”
白松风听后心下一紧,抿了抿薄唇,只觉满嘴的苦涩。
若是可以,他又何曾不想跟如卿一起走呢?可是……
“卢司令的人来过了?”
王一秋看着白松风的脸色一点点失去血色,心也一点一点下沉。
“是。”
白松风眼神彻底暗了下去。
“哼!卢骁那个混账!”王一秋怒道,把茶盏“砰”得扔在桌子上:“饶我叫他一声司令,若是在以前,少不了一顿手板。”
那小子真是越来越偏离正道了,这会儿居然欺负到他头上了?看来自己这个师父还真是不值!
“他也是没办法……”
“没有办法就别干了!省的丢人现眼!”
看着怒发冲冠的王一秋,白松风嘴角挂着苦笑:我也没有办法了,可不可以也不干了?
“他说什么了?”
王一秋悄悄平复了一下情绪,想知道卢骁到底说了什么,他好看看有没有办法。
“继续研究……而且主席知道了。”
白松风越说语气越轻,像是没了力气一般。
王一秋顿感不妙,直接开口道:“如卿的事?”
“是。”
“真是个混账!”
“砰”的一声,王一秋的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白松风感觉到桌子震了震。
“居然把算盘都打到了自己师妹身上了!”
王一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谅他再宽容,也无法接受同门相害的事情。
白松风看着怒火不断升级的王一秋,并不开口,沉默间,一个提示音突然响起:“王先生,卢司令来了。”
这让白松风身上的寒意骤起,王一秋眯起了眼睛,并不开口。
“王先生,卢司令来了。”
还是一阵沉默。
“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卢骁那浑厚的声音传来,让王一秋更是恼火:“滚!我王一秋没有你这个徒弟!”
“师父难道不想知道主席对于如卿的事是什么态度吗?”
王一秋听到后一愣,然后看了一眼白松风,白松风随即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离开。
王一秋叹了一口气,终是松口了:“进来吧。”
瞬时,一个将近两米的高个子从玄关走了进来,随手将恒温服扔进了消雪柜里。
“师父真是从来都不心疼我。”卢骁自顾自的坐在了王一秋的旁边,熟练地倒了一杯茶便喝了起来:“就连白松风这个外人都比我讨喜。”
一口热茶下肚,卢骁才觉得身上的冷意彻底消散了。
“哼!你也不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
王一秋冷脸说道,但是并没有挪动位置,只是看着卢骁侧脸觉得他真的越来越像他那苦命的母亲了,心下又觉不忍。
卢骁听后挠了挠一头蓬松的褐色卷发,湛蓝的眼睛一直盯着白松风,然后开口说道:“还不是白松风这小子干的好事……”
“你闭嘴!男子汉大丈夫的,你一个四十多岁的人了,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王一秋怒骂着却并没有动手,反倒是让卢骁有些害怕了:“知道了……我也就跟你们才能发发牢骚了。”
王一秋听后又想到了卢骁的身世,想到他母亲最后的那句嘱托,摇了摇头,心下长叹一声:自己的徒儿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他没辙。
“说吧。”
王一秋说着罢了罢手,神色有些疲惫。
“主席说,关于是否能找到异世给人类寄居,要等如卿回来了再定夺。而在这之前,只要白松风把太空远航机弄好了,主席保他们两日后自由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