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卿突然想起,楚修远临走之前说有个木匣子留在桌上的,她便赶紧起身找匣子。匣子放在她的梳妆台上,打开大匣子,里头放着厚厚的一沓银票,均是一百两一张的,长孙长卿略略数了下,这得有一万两吧?确定这是他说的丫鬟婆子的月银?银票最下头还压着一方素绢,上头洋洋洒洒写着几行俊秀的字,是楚修远写的,大意是这些银票除了月银,余下的是给长孙长卿零花。只是这零花也太多了!长孙长卿实在无语。放下银票,长孙长卿拿起银票旁边的一个小匣子,不知为何,拿起这匣子,长孙长卿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这是楚修远送她的呢!轻轻打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枝白玉簪子,乳白色的簪子是并蒂莲的模样,下面缀着莲子模样的流苏,做工相当精致,栩栩如生。簪子下面压着一根竹签,长孙长卿放下簪子,执起竹签细瞧,只见竹签上头写着:盼卿及笄,君亲挽之。工工整整的字体,铿锵有力。看的长孙长卿,心神荡漾,面上不禁露出小女儿般的娇羞来。
“小姐,粥来了。”半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长孙长卿这才小心翼翼地收起簪子和竹签,轻柔地锁好木匣子。
“小姐,晌午老爷遣人来请小姐,小姐在睡觉,我们便没打扰,老爷说让小姐晚上去前厅用膳。”
长孙长卿边喝粥,边应着,因着晌午听说楚修远要离开一段日子,心里难免有些失落,故而长孙长卿总是有些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来。喝完粥发现天色渐沉,稍作休憩,便命半夏更衣,打算早些去前厅候着。
外头玉竹匆匆进来,俯身在长孙长卿耳畔说着什么。长孙长卿顿时精神一震,暗想:我正愁气没处撒呢,你们愿意撞上来,可莫要怪我。
这么一想,长孙长卿便匆匆更完衣,带着玉竹和沉香往前厅而去。
刚到厅门口,便听到厅内传来长孙空青爽朗的笑声,长孙长卿抬脚入了厅,便见到萧氏、长孙空青、长孙绮芙、姬无燕、杜夫人、长孙玥,连鲜少露面的长孙怀锦也在。给长辈一一见过礼,长孙长卿便故作虚弱地让沉香扶着自己坐下。
“卿儿身子可好些了?晌午后,楚公子来见过为父,嘱托为父好生照料你,要说这楚公子啊,为人极为妥帖,往后将你托付于他,为父也是放心的很。”长孙空青倒是对楚修远颇为赞赏。
“多亏祖母请了大夫为女儿诊治,喝过药后也好些了,楚公子晌午的时候也给女儿送了些膏药,都是极其珍贵的,女儿这伤啊,怕是好的很利索呢!”越是遭人嫉妒,就越要让她们嫉妒,长孙长卿故意这般说,惹的一旁的姬无燕和长孙玥恨的牙痒痒。
“这还未下订,往后长卿与楚公子往来,还是多注意些好,免得落人口实,生生让外人小瞧了咱相府的大小姐。”萧氏不满地开口。
“祖母教训的是,待修远回来,我便将祖母的意思告知与他,让他多些分寸。”长孙长卿弱弱地开口,却是摆明了告诉萧氏,你的话我会转告楚修远,至于他听不听,我可管不了。萧氏凉凉地看了长孙长卿一眼,没再开口,长孙长卿也识趣的不再出言。
“对了,卿儿啊,今日楚公子走之前,提到你下月生辰之事,为父斟酌一番,觉得他说的很是在理,便决定你下月生辰好好儿地操办一番,宴请京城各家贵女夫人及公子,一则,借此宣布你与楚公子的定亲事宜。二则,无燕已及笄,也好让她相看相看,早早儿将她的亲事也定下。”听到长孙空青这话,一旁的姬无燕面露羞涩开口道:“多谢舅舅惦记。”
再转头笑着对长孙长卿道“也得谢谢妹妹,要不是借着妹妹生辰这东风,哪里轮得到我相看亲事呢!不过……不知楚公子这一走月余,妹妹可放心的下?毕竟以楚公子之姿,妹妹这容貌,倒怕是难以拿捏与他。”
“姐姐这话儿说的,我有何放心不下?若论起我的容貌来,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见。只是妹妹担心姐姐呢,姐姐这容貌不知到时候,谁会相看的上呢,若是正室也罢了,若是日后不慎,沦落个妾侍什么的,恐是要丢了你姬家的脸面的。”长孙长卿这是暗骂姬无燕无眼不识人,再来是讽刺姬无燕自己都长的如此磕碜还有脸去说旁人?
长孙长卿自问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却也生的容貌秀丽,娇俏可人。端瞧她肤若玉瓷,青眉如黛,目若秋水,唇似粉桃,纤腰似执素,眼波微动眉梢眼角竟是难藏的俏丽,别说这相府,放眼这整个京城的贵女,能比她貌美的,怕也指不出几人。再瞧那姬无燕承了姬为富的样貌多些,耸搭的小眼睛,一瞧便是贼溜溜的,薄嘴唇,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身形瘦弱骨材,样貌上更是半分没有长孙绮芙的雍容大气之姿,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刻薄精明的模样。
“你……“姬无燕气急。
“我?我如何?做客人便要有做客人的自知之明,整日里上蹿下跳的挑拨是非,你是猴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撺掇祖母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我还客气的在这与你说话,日后你再这般挑拨是非,我们这偌大的相府,绝对是容不下你的。姑母,你说,是吗?”长孙长卿用帕子压压嘴角,看似柔弱,说出的话,却是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一时间,厅里无人开口,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仿佛听得见。长孙空青更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的……霸气!像极了当初的辛夫人,心底更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