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那边来人了。”
吃过午饭,又陪着壮壮小睡了一觉,杜君换了套方便动手的衣裳,正百无聊赖趴在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捏着儿子的小胖脸,听到这话,立马精神了起来。
“满仓,看好小少爷,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话,人一阵风般从满仓面前消失了。
“哎呦,小姐,您慢着点”,看着晃动的木门,满仓跺了跺脚,心有不甘的收回了胳膊。
.......
庄子大门前的空地上。
孙义正带着三个师弟,腰里挂着大刀和童悦商量着什么。
心有所感,扭头一看,“呦,东家,您来了。”
杜君颔首示意,“怎么样,人多久能到?”
“据刘武回报,那三个村子带人刚进严河村,想来不久就该过来了。”
杜君嗯了一声,接着问道:“交代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东家放心,石兄弟留下的全拿来了”,孙义一双小眼睛瞬间眯成了缝,说着话,一指旁边放在地面上的黑色瓦罐。
数量不多,只有七八个,油罐大小,顶部用油纸封口勒紧,此外,旁边还有十几只火把。
还是少了点,不过,聊胜于无。
杜君心中腹诽,随即望向童悦,“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童悦一脸愧色。
“回东家,人都去了食堂,由赵冰和刘武把守着,想来问题应该不大,但……事情真到了一丝缓和余地都没有了的地步么?”
你说呢!?
杜君挑了挑眉,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面对杜君无言的指控,童悦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直至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消失无终。
“东家,我……”
“知道昨儿我为什么没追究你违规的事么?一来是因为你有功,功过相抵,二来也是让你得个教训。”
“慈不掌兵,你是我今年提拔上来的新管事,年纪轻,有冲劲,个性踏实本分,这是我看好你的地方,但缺点也同样明显,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目光不够长远。”
“当然,这点跟你自身的成长经历有关,毕竟这些年你一直在四叔和马婶的庇护下长大,他们帮你和童彬遮住了世上许多阴暗的一面,就比如这次来讲,在你看来兴许是好意,帮人又帮己,可实际上呢,害人害己,要不是这次发现的早,庄子很快就会分崩离析,这不是恐吓你,极有可能会变成真的。”
“记住那句话,人心善变,有时间多读读书,多用用脑子,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不会白白掉馅饼,就是掉了,那也是陷阱。”
杜君拉着童悦,远离孙义,好好给他上了一课。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听进去,反正杜君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给过童悦机会,但不会永远都给他机会。
“东家,他们来了。”
就在这时,孙义喊了一嗓子。
杜君抬头一瞧,嚯,还挺瞧得起她,一大群,黑压压的,足有一两百。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按计划行事。”
听到杜君有条不紊的喝令,孙义下意识的摁了摁胸前,莫名的心安了下来。
“老九,点火!”
……
待陈邵军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庄子大门前时,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是这样一番奇怪的场景。
一名女子拄着根木棍站在四名身着统一装扮的护卫面前,旁边站着有过几面之缘的童悦。
更奇怪的是在几人的身后,插着十几把点着了的火把。
这又是为何?
天还没黑呢?
“停!”
再看到杜君等人有恃无恐的样子,觉察有异的陈邵军眉头微微一皱抬起了手掌,人群随之停在了距离杜君等人不足十米的位置,并迅速散开呈半圆状将之困在其中。
“东家,这人是严河村的村长,姓陈名邵军,之前村里的教书先生……他左边那人是刘家庄的村长,在咱们庄子的西南角……”
趁着空档,童悦压低声音一一将四个村子的当家人给杜君指点了一番。
随着童悦的指点,杜君一点点将本人与脑子里的资料重合。
四个村子中严河村最大,但因为这片区域地势平坦,土质肥沃,颇受城中权贵富商的青睐,几代下来,被陆续分割出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庄子。没有了田地,严重限制了严河村的发展壮大,如今人口才五百多,至于其他的三个村子则更小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有大的优势,小也有小的好处。
几个村子因惧怕权贵们的蚕食,彼此之间不断通过联姻,使得关系变得更加紧密,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真正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否则也不会出现今天这般振臂一呼,八方支援的情况了。
事出常态必有妖!
看着童悦和那女子窃窃私语,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陈绍军眉头越皱越深。
“老哥,情况不对啊”,这时候,其他三个村长也觉察到了异常,对视了一眼凑到陈绍军身旁。
我特么也知道情况不对,用得着你们来提醒!
此刻陈绍军没心思搭理他人,他担心的是童悦会不会设计好了圈套,引得他们往里面钻。
毕竟这种情况以前也曾出现过,村民脾气暴躁,一言不合打死了人,索要赔偿无果,村子里损失了一大片良田。
但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了,这个童悦又是从哪儿听说过的呢?莫非是陈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