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
“柱子叔!”
孩子们的欢呼很快引来了更多的村民走出院子,隔着院墙与陈二柱打着招呼。
“你们经常回村么?”车厢里,听着外面的热闹,杜君忍不住轻声问道。
“是的”,提到这个,陈氏显然很是骄傲,胸膛都仿佛挺高了三分,“俺家那口子心善,村里人捞的海货卖不掉都是他跟着跑前跑后的帮着张罗,碰到不好卖的、价格贵的也都放心交给他处理,他那人老实,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时间长了,村里人也都知道,每次到城里都会送些鱼啊虾啊的,家里一年到头都吃不完。”
说到这里,陈二嫂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捂嘴轻声笑了起来。
对此,杜君只能无语,不知是该说这对夫妇傻还是说他们太过实在了,若是她处于他们的位置,有这样的优势,早就发展成第一手批发商了,肯定不会像他们似的惨兮兮地靠着赶车来讨生活。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村子中间一座最大的宅院面前。
陈二柱告罪一声,跳下去与人商量,碍于礼法,杜君仍旧待在马车里。
“这就是村长家了吧?”
“是的”,陈二嫂稍微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后转头笑道,“只是乡下简陋,要委屈贵人了。”
“谈不上委屈,倒是平白无故打扰到人家,该是杜某深感抱歉才是。”
“贵人可千万别这么说”,陈二嫂连连摆手,饱经沧桑的双颊亦跟着带上了一抹羞涩,“而是我们夫妇觉得不好意思才是,收了好几天的车费,还给了那么好吃的点心,我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哎,这些都是小事,无碍无碍。”
一刻钟后,陈二柱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马车外,“宋家娘子,三爷已经答应了,不过,三爷也说了,贵人能来我们这儿是我们的荣幸,房费是万万不能收的,宋家娘子,你看这......”
“没事,那就替我谢谢村长了”,杜君淡淡一笑,长腿一跨,直接从马车上蹦了下来。
一下车,渔村特有的咸腥扑面而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杜君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才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小渔村。
村子显然不大,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贯穿其间,两旁分布着一户户或高或矮的泥胚小院,相较而言,甚至比赵家村还要破旧,这一点,从身边那些好奇的孩子们的身上也能看的出来。
“陈二嫂,拿些点心给孩子们。”
“哎,宋家娘子,都是些乡下孩子,那儿就要给他们点心吃”,话虽如此,陈二嫂还是麻利地翻出一个小包袱,取出一些精美的小糕点来。
见到吃的,小孩子们更高兴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唯恐自己抢不到。
“都有,都有,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还不赶紧谢谢贵人!”陈二嫂一边笑骂,一边坐在车辕上分发着。
另一边,杜君已经在陈二柱的引荐下进了小院,与云港村的村长碰面了。
村长也姓陈,因辈分较高,村里人一般称呼为三爷,同时也是陈二柱未出五服的远方亲戚,年轻的时候一直在水里打滚,饱经沧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些,陪同的还有陈三爷的两个儿子,陈大奎和陈二奎。
“都是些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让宋娘子见笑了。”
“三爷客气,杜某也是乡下人出身,只是恰逢其会做了点小生意,得以养家糊口,但幼时跟他们也都差不多。”
简单的寒暄过后,杜君就以贵客之身被引到了堂屋,说是堂屋,实际上也就是一家人平时吃饭的地方,但收拾的很整洁。
“听宋娘子口音,应该是安县本地人,不知宋娘子娘家位于何处?”落座之后,陈三爷又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三爷不必这般,就当杜某是您的一个晚辈,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我来自于赵家村,少时吃了不少的鱼虾都是你们这儿挑过去卖的,说不定,我们以前还见过呢,只是那时候杜某还小,三爷不会有什么印象。”
“赵家村啊,那可是个大村子,就是可惜了,年初被海盗糟蹋的够呛,得缓上好多年才行。”
“是啊,是啊。”
“那宋娘子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家慈尚在,另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那令尊呢?”
.......
双方一个有意结交,一个坦诚相告,不一会儿的功夫,杜君就基本知晓了对方家里的情况。
这位陈三爷年纪已经超过了五十,老妻杨氏,生有两儿两女,都早已成家,孙子辈都有好几个了,现如今和老伴一起跟大儿子陈大奎一家共同生活。
陈大奎就是坐在老汉身边的壮年汉子,个子不高,常年被海风吹过的脸庞上一双并不算大的双眸分外明亮,娶妻赵氏,生有两儿一女。
次子陈二奎属于老来子,此时也在堂屋里,看年纪比杜君大不了多少,却也已成亲多年,娶了赵氏的亲妹子小赵氏,生有一儿一女。
听到这儿,饶是杜君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个朝代,但还是忍不住暗暗咋舌,这真是一个人口繁茂的大家族,这还不算两个外嫁的女儿,估计外孙一辈也不会少。
与此同时,杨氏正领着家里的女眷着手拾掇杜君晚上睡觉的房间。
“娘,这宋娘子到底是什么人啊,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咱们云港村来,该不是被人甩掉的破鞋或者江洋大盗吧,那咱们陈家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