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等候的关姨娘,一看到方夫人进来,连忙跪倒在地,急切说道:“深夜来访,实在是迫不得已,恳请夫人见谅。”
方夫人从关姨娘身边经过,上了软塌,收拾妥当后,方开口道:“来人,把关姨娘扶起来。”
一个小丫环走上前,把关姨娘搀扶到一旁站立。
“说吧,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求夫人救救十少爷吧,他被老爷责罚,已经在祠堂跪了两天一夜了,再跪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
“哦!十少爷,他为什么会被老爷责罚?”说起这话,方夫人还真的不知道,顿时起了兴趣。
“十少爷在安县结识了一个女子,前几日送来庚帖,老爷不同意,昨天得知十少爷归来,老爷着人喊他过去,也不知说了什么,十少爷被老爷罚跪于祠堂,已经两天一夜了,求夫人怜悯,救救十少爷吧。”
关姨娘把事情原原本本向夫人禀告,至于胡姨娘表妹一事,她并不知情,宋江和老爷都没跟她说。
“十少爷今年多大了?还没成亲?”方夫人很诧异。
“是,夫人,十少爷今年二十有三,尚未成亲。”
谈到这个,关姨娘是满心惭愧,都是她的错,她没本事,还连累儿子。
“哦!那倒也难怪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十少爷二十三了,自然着急娶妻,这样吧,我把老爷请过来,问明缘由,你也可以当面跟老爷求情。”
“谢谢夫人。”
当宋二爷进来时,就看见屋子里还多了一个关姨娘。
不是打发她去劝那个逆子了么?怎么会出现在夫人这里?
“老爷”
“不知夫人派人叫为夫来,所为何事?”
“还不是关姨娘,为十少爷求情都到了我这里,我也不知内情如何,这不,就把老爷请来,有什么话当面说的清楚。”
转而又对关姨娘说道:“关姨娘,现在老爷也到了,你有什么话就跟老爷说吧。”
关姨娘扑通跪倒在地,“谢谢夫人,老爷,十少爷年轻气盛,言语中冲撞了老爷,是该受罚,可现在已经跪了两天一夜了,再跪下去,身子就废了,我求求老爷,放十少爷出来吧,奴家愿替十少爷受罚。”
“他还不认错?”
没想到一天过去了,这个逆子还那么嘴硬。
“十少爷他知道错了,求老爷放他出来吧。”
关姨娘赶紧替宋江认错,这个时候,还是把儿子救出来再说,至于以后,那就再说吧。
“是啊,老爷,既然十少爷知道错了,就派人放出来吧,这要是跪出个好歹的,还不是老爷要为他担心。”
方夫人也在一旁出言,为宋江求情,作为几十年夫妻,那里能看不出宋二爷是嘴硬心软,这时给个台阶,让这事过去吧。
“既然夫人为那逆子求情,就给夫人个面子,饶了那个小畜生。”
有了夫人的台阶,宋二爷也不绷着了,阴沉着脸,冲屋外大喊一句,“来人”
一年轻小厮瞬时出现在门口。
“去祠堂把十少爷放出来,再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是”小厮答道,转身出去了。
听到老爷喊人去放了宋江,关姨娘连忙给宋二爷和方夫人磕头,嘭嘭嘭,“谢谢老爷,谢谢夫人。”
“下去吧,好好照顾十少爷。”方夫人说道。
心系宋江,关姨娘那里还能呆得住,连忙回道:“是,夫人,我这就去看十少爷。”
站起来,退出大堂,转身往祠堂跑,就不知道又过了这么久,宋江的腿怎么样了。
大堂里,方夫人问向宋二爷,“老爷,宋江那孩子,是个至纯至孝的,怎么会平白无故顶撞老爷?”
一说起这个,宋二爷就气不打一处来,“胡姨娘给宋江相看了一个女子,我也看到了,她的表妹,是个美人坯子,可宋江这逆子,愣是坚持娶一个叫杜君的乡下女子。”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听闻里面还有胡姨娘的影子,方夫人随后又问道:“那老爷可曾了解过那个杜君?”
“不曾,逆子只是送来了庚帖。”
“既然都已经送了庚帖,那就表明宋江那孩子认定了那个叫杜君的女子,老爷又何必在中间做这个恶人呢?孩子大了,知道自己要什么。”
“那怎么行,我们宋府是个什么样的人家,能随随便便就答应这门婚事么?”
宋二爷一脸严肃,正色说道。
话说到这里,方夫人也不再劝了,反正宋江过的好坏,跟她的关系不大,她只能顺手推一下而已,若事情不可为,也不比因此得罪老爷。
她的两个儿子都快四十了,仕途也不错,即便有了宋江,也只是锦上添花。
宋江是被两个小厮驾着抬回来的!
跪了那么久,两条腿已经完全使不上劲,放在床上后很快就沉沉睡去。
大夫检查后称道,这是血脉不畅引起的,开了些去血化瘀的药。
谢过大夫,打发了冬至去给宋江熬药,关姨娘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看着脸色发白的儿子,心中暗叹,儿啊,你这是何苦呢?不就是一个女人么?
第二天,宋江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开始高烧不退。
连忙又请大夫过来,这次是伤寒,也就是我们常见的感冒。
三月,乍暖怀寒,祠堂更加阴冷,宋江也没有准备,衣裳单薄,连着两天,自然就感染了伤寒。
宋二爷在胡姨娘的屋子里听到下面人的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