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随珠出了校门,直奔菜场的猪肉摊。
自从镇上遍地开起小饭馆,菜场收摊也推迟了。
以前是不到九点就看不到几个摊子了,如今是过了晌午都还在。
徐随珠挑了一条筒子骨、两副猪蹄,肋条则是全部打包。
蔬菜没买,自家院子多的是。回去路上,顺便摘了满满一篮。
“嘛!嘛!”
一进门,在院子里横冲直撞撵蝴蝶的小包子兴高采烈地冲了过来。
陈怡心担心地跟在后头。
见是徐随珠,明显松了口气。
“宝贝,香一个——姆嘛!”
娘俩互相亲了亲。
抬头,见陆大佬站在屋檐下,微笑地看着他们。
“今天感觉怎么样?”她笑问道。
“挺好的。”孩子妈和自己贴隔壁住着,不好也好啊。
“该去卫生院输液了吧?我把汤煲上就陪你去。”
“嗯。”
徐随珠一手拎菜,一手想抱小包子,结果没抱起来。
好无奈:“儿砸,你太胖了!麻麻抱不动了!”
小包子咯咯一笑,扭头又在院子里跑起来,看到蝴蝶就伸着小手去追,追不上也不气馁。红扑扑的小脸蛋,写满快乐。
“算了,让他玩吧。”徐随珠看他这么高兴,随他去了,让陈怡心盯着点就好。
陆夫人笑着从灶房走出来:“买了什么?我说我去买吧,阿骁非说你会带来的。”
“买了些猪骨、猪蹄,答应给他熬骨头汤。”徐随珠笑着答。
“难怪!”陆夫人促狭地朝儿子挤挤眼,后者佯装淡定地望天看风景,没理他母上的打趣。
院子里好几个眼锐耳亮的保镖呢,徐随珠可不敢把烹饪宝拿出来,而是用寻常的深底圆肚大砂锅,将筒子骨焯水后,和老姜片、料酒一起,放足水焖炖。
猪蹄剁成小块,焯水后炒成糖色,然后在大铁锅里小火焖着。让陆夫人不时翻个面,猪皮容易粘锅,粘久了容易焦。
肋排焯水后沥了水凉着,待会儿回来炒糖排。
“走吧。”她洗干净手,带上输液所需的材料,陪陆大佬去卫生院。
“去吧去吧!”陆夫人冲两人挥挥手,那高兴劲仿佛不是去医院打针,而是去约会。
“你婆婆早上找我谈了。”走在清幽的巷子里,陆驰骁低沉的声音带起一点回声,感觉像是回荡在礼堂里的低音炮。
徐随珠偏头看他,什么意思?
“她希望我退下来,换份安稳点的工作。”陆驰骁垂眼,和她视线相对,缓缓勾起嘴角,“孩子妈你的意见呢?”
徐随珠被他撩了个猝不及防,噎了噎:“这怎么问我呢?应该得看你自己怎么想吧。”
“没遇到你和兜兜之前,我觉得这份工作很适合我。”陆驰骁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时候我哥还昏迷着,到处跑还能帮他找找医生、找找特效药……”
而遇到她之后,仿佛整段人生被幸运之神眷顾并施以祝福。所有的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几次死里逃生,也因为她而变得轻松。
他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替她捋了捋滑落耳际的秀发,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所以,徐老师你绝对有权利决定我的职业归属,我听你的!”
就差没说这条命是她的了,但也没差。
她希望他退,他就退,反正已无遗憾;她希望他更进一步、他就继续攀登,争取给她最荣光的身份。
徐随珠迎上他灼热的视线,想从他眼底寻出玩笑的踪迹,却无功而返。
那满满的诚意、信任和鼓励,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替他做决定?
站在她的立场,肯定是希望他退下来不用说了。
现在这份工作多危险啊,动辄伤筋动骨。那还是在她用尽整瓶基础保健液的情况下。
若没有基础保健液,天晓得会伤到何种程度。
可站在他的立场,徐随珠觉得,雄鹰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大概都是渴望飞翔的吧。
“我……”
“不着急,反正我这伤有的养呢,你慢慢考虑。”
“……”
徐随珠偷眼觑他。
说得好像真把选择权全权交给了她似的,到时候选的不如他意,可别哭!哼哼!
峡湾镇的卫生院,规模小的可怜。充其量就是县医院的门诊部。
“你好,我们从县医院转过来打针的。”徐随珠见值班台就一个护士,上前说道。
“屁股针还是输液?”
护士头也不抬地问。
“……输液。”徐随珠瞥了一眼瞬间变脸的陆大佬,忍着笑回道。
“处方呢?”护士这时才抬起头,看到徐随珠身后高大俊朗的陆驰骁,瞬间移不开眼了,挥挥手示意徐随珠到一边去,星星眼瞅着陆大佬:“那什么,你也是来打针的?小针还是输液?医生的处方有带吗?”
“咳咳咳。”徐随珠被口水呛到了,这什么差别待遇啊!
陆驰骁抬起右手,在她背上轻拍了拍,皱眉看着她问:“怎么突然咳了?”
“你、你们……”护士这才会过意,“你们是一起的呀?”
“对!是他要输液,这是医生处方,这是药。”徐随珠把东西给她。
“你……”护士突然惊讶地跳起来,指指她,“徐随珠!你是徐随珠?”
徐随珠愣了愣:“你认识我?”
“我是杨建莉啊!咱俩初中同桌过两年的,你认不出我来啦?也是,我现在白了很多吧?”杨建莉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