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荷见邻居大婶很神秘的样子,似乎有话对自己说,不再讲什么客气,就直接走进了邻居大婶的家里。
大婶的家布局虽然简单,但很精致,黑白电视机里正放着电视剧,房子不大,应该是两室一厅。大婶招呼文锦荷坐下后,倒了一杯茶过来,笑嘻嘻地说,公安同志,你找马大娘有什么事呀?
文锦荷还没来得及喝茶,微笑着说,是马大娘自己报的警,说是她孙女乐乐丢了,要我们帮忙找。
大婶眉梢一挑,隐讳地一笑,嗫嚅着说,马大娘这么说,你们也信啊?
文锦荷猜不出大婶是什么意思,忽闪着眼睛说,马大娘这么大岁数的人该不会报警闹着玩吧?
“那倒不会,不过,她孙女乐乐都丢了十来年了,要是能找回早就找回了,还等得着现在找呀。”大婶目光闪烁,话里有话地说。
“是这样啊?可马大娘明明在电话里说,她孙女乐乐不见了,要我们帮着找呀。”文锦荷一脸的困惑。
大婶并没有接文锦荷的话,而是笑嘻嘻地对文锦荷说:“公安同志,茶快凉了,还是先喝茶吧。”
文锦荷感觉到事情比自己预想的要复杂得多,并不会太简单,这马大娘的身上肯定有故事,她直截了当地说,大婶,马大娘说孙女乐乐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说来话长,不过,马大娘也够造孽的了,”大婶的脸色突然有了些许的变化,眉毛一挑,哽咽着说,“我估计,她要你们帮着找乐乐是真的,不过,乐乐应该是她养的一只猫吧。”
文锦荷越听越糊涂了,她没想到马大娘打110报警,居然是要警察帮她找一只宠物猫,心里很不是滋味,带着一脸的怨气说,马大娘怎么会这样呀?这不是故意滋扰我们吗?
“也不能这么说呀,真是一言难尽,还请公安同志多体谅一下。”令文锦荷没想到的是,大婶居然替马大娘辩解起来。
“要是大家都不把110当回事,报假警,既浪费了警力,我们也应付不过来呀。”文锦荷纯洁的心灵似乎受到了某种亵渎,很生气地说。
“公安同志,你是有所不知呀,这猫对于马大娘来说,应该跟她孙女乐乐是一样重要的。”大婶见文锦荷生气了,继续解释着。
“大婶,这又是怎么回事呀?你能不能详细地给我讲一讲马大娘的事。”看来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文锦荷想探一个究竟。
大婶的两个眼角都挂着泪花,看来,她对马大娘的掌故还是很深的,只是让她再去咀嚼另一个女人的痛苦经历,显得有点于心不忍似的,她嗫嚅着说,按说,作为邻居,不该去说人家家里事的,不过,看你是政府的人,我就说说吧。
文锦荷也感觉到了大婶的为难之处,安慰她说,大婶,不好意思呀,让您为难了,不过,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更好地帮助马大娘吗?
“公安同志说得对,那我就说说吧,”大婶被文锦荷的真情打动了,她声音沙哑地说,“这要怪啊,还真的要怪那些遭天杀的人贩子。”
大婶的话一出口,文锦荷心里一咯噔,看来,人贩子做的孽,还真是不少,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打扰了大婶的思路。
“十多年前,马大娘带着她的孙女乐乐去公园里玩,她孙女乐乐我可是见过的,长得白白胖胖,水淋淋的,五官也周正,见人就笑,真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家伙,可惜,马大娘见天气热,想给孙女乐乐买根冰棒吃,让乐乐站在那里等她,可是,当马大娘买回冰棒时,发现孙女乐乐不见了。马大娘那个急呀,就像疯了一样四处喊,四处寻,可就是不见了她孙女乐乐的踪影。后来,她还找公园广播站播发了寻人广播,可还是没有找到。”
文锦荷的眼泪也出来了,她着急地说,马大娘怎么不报警呀?
“哪能不报警呀,马大娘实在没办法了,只好一路哭着到附近的派出所报了警,警察了解情况后,也派出警力帮着她找,可是,找了大半天,就是没找到她的孙女乐乐,马大娘整个人就崩溃了,懵了,她不知该如何向儿子和儿媳妇交代。”
文锦荷感同身受,哽咽着说,那后来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她儿子和儿媳可是恨死马大娘了,这十多年来,几乎很少见她儿子和儿媳来看过她,马大娘退休后,就一个人孤零零地过着,长期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文锦荷似有疑惑,她眨巴着眼睛说,那她老伴呢?
“她老伴去年过世了,有老伴的时候,她还好点,但自从她老伴去世后,她整个人就变了,门也很少出,整天抱着一只猫发呆,似乎把那只猫当成了她孙女乐乐。”
文锦荷已经了解到是怎么回事了,看来,马大娘并不是打的骚扰电话,在马大娘眼里,猫就是乐乐,乐乐就是猫,她已经把猫当成了自己的孙女乐乐,当成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解铃还须系铃人呀,看来,要想解除马大娘的心结,还得找到马大娘,找到那只叫做乐乐的猫才行。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其实,马大娘这人心里挺苦的,这十多年里,她带着愧疚,带着埋怨,带着伤心,凄苦地生活着,要是公安同志能帮她找到那只猫,也许她心情会好点。”
“谢谢大婶,我一定会帮马大娘把乐乐找回来的。”文锦荷觉得自己不只是找一只猫了,而是要找回一个人的灵魂,救赦另一个人的灵魂,她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