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做完应急处理后,马上给焦茂盛同学做了全面的检查,发现病人只不过是旧伤复发,输几天液,吃几天药,打几天针,休养几天就会无大碍,医生长长长地嘘了口气,脸色平和地打开急救室的门,朝像秋锦荷招了照手,微微一笑说,你是病人家属吧?病人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旧伤复发而已,在医院观察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的,你们现在去办住院手续吧。
文锦荷风雨飘摇似的身体差点一个趔趄,张高凯一把拉住她,将她往旁边的座位上扶,文锦荷沉重如铅的脚似乎轻松了一下,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她朝医生笑了笑说,谢谢大夫。
文锦仪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市人民医院,她直接往急诊室走,一眼就看见姐姐文锦荷跟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她边走边喊,姐,你急死我了,又是谁受伤了啊?
文锦荷没想到妹妹文锦仪来了,她又惊又喜,强打精神说,没什么事,还不是那个花少?
文锦仪走到了姐姐的面前,没好气地说:“姐,这家伙又怎么啦?”
“从围墙上摔了下来,把旧伤带发了,”文锦荷尽量平和地解释着,“不过医生才做了检查,没多大事。”
文锦仪说了声“没事就好”,然后,迅速地瞥了一眼低头坐着的张高凯,好奇地说,姐,这是谁呀?
“这是我们学院的张教官,一起送花少来的。”文锦荷看了一眼张高凯后,向妹妹介绍着。
张高凯将头抬了起来,目光正好与文锦仪的目光交融在一起,他先是一楞,这文家姐妹真是各有千秋,各有风韵啊,如果说姐姐文锦荷是大家闺秀,冷艳高挑的话,那么妹妹就是小家碧玉,小巧玲珑,清新可人了。
同样,张高凯威压酷冷,傲岸俊拔的形象顷刻间存储到了文锦仪的大脑皮层中,她迅速地做出了反应,伸出纤纤玉手,嘴角含笑,不卑不亢地说,你好,认识下,我叫文锦仪。
在张高凯的生活里,女学员对他都是敬而远之的,很小有人主动来接触自己,文锦仪的主动示好,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慌里慌张地站起了起来,揉搓了一下手掌后,才敢去握住文锦仪的手。
“教官,不用紧张的,锦仪是我妹妹。”文锦仪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威风八面的张教官竟然见了小女子也有紧张的一面,窃窃地笑着说。
“我知道的,没有紧张呢,刚才想事去了,”张教官边掩饰自己的窘态,边招呼文锦仪坐,“这边来坐吧。”
文锦仪是个自来熟的女孩,很快就跟张教官有说有笑了,文锦荷不想打扰他们,便一个人来到了急诊室的过道上,她呆呆地站着,做了一个深呼吸,似乎百感交集,她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诅咒,短短的一个月还不到,从认识焦茂盛到现在,她就像被命运之绳绑住了一样,不管自己多么小心翼翼,诚惶诚恐,总是逃不脱命运的捉弄,按理来说,躺在急救室里的焦茂盛跟自己也就是一面之缘,萍水相逢。可是,她想躲开他,却躲不掉;她想不在意他,却又做不到;她想与他扯清关系,却又藕断丝连,越扯越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这就是所谓的好事多磨?这就是所谓的久虐成魔?
心有灵犀一点通,身无彩凤双飞翼。躺在急救室床上的焦茂盛同学也在思绪万千啊,他审问着自己,焦茂盛同学啊,你真是幸运啊,只见有人抢着进班房吃国家粮的,没见像你这样抢着进医院来受虐成瘾的;别看我焦茂盛同学虽然全身无力,两眼无神,鼻息微弱,但意识尚在,这一路上,我被张高凯、悍马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像抬僵尸一样抬起后,就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担架上。
其后,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他们就像神秘湘西的师公赶尸一样,神色凝重地,急于星火地抬着你上了急救车;幸好,还有可跟着担架跑,她的两条长辫子就像皮鞭一样在自己苍白如纸的脸上抽来抽去,拂来拂去,那浓郁的香味,让我想死也不成啊。
接着,医生和护士把我平放在抢救台上,让我全身一麻,有了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后来我的意识里让我感觉到了,这个施救台虽说不是屠桌板,但也算得上是各种人体气息尚存的一个渊薮,有些人在这里躺过以后,只怕再也没有醒过来,要么成了阎王爷的小老婆,要么成了阎王爷的小喽罗。哎,这人生命运呀,一念之差,生死两重天,阴阳两相隔;这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啊,我焦茂盛同学还是留点尊严活着吧,不想了,不想了,若是再想的话,我真的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阎王爷就会画勾勾的了。
再接着,护士小姐把两个粗大的皮管子往我鼻子里一塞,我的个小妈呀,怎么痒酥酥的,凉嗖嗖的,比被人咯吱下胳肢窝还要难受啊。不过,幸运的是,很快就有一股清新的带着草原气息的,混合着花香的气流流入我的体内,我的整个身体随之舒坦起来,五脏六腑也好像被洗涤了一样,不再憋闷,不再窒息,很快就神清气爽起来。
紧接着,医生拿起一个熨斗一样的玩意,喀嚓一声通上电流,在我平坦如搓衣板的小胸脯上放肆一烫,再一烫,又一烫,我的个小妈呀,我整个弱小的身体被平空弹了起来,全身痉挛,就那像绣花楼上的千金大小姐抛出的绣球一样,千万千万呀,菩萨保佑,莫抛到哪个该死的男生手里,否则,我焦大少肯定会被nuè_ài个八百回,小命就休已。幸好幸好,本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