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虽然脸上满是严肃,然心里其实却是欣慰极了的缓缓接过轩辕玥恭敬递上前来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汤,淡淡地问“玥儿想知道什么?”
轩辕玥深吸了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字字铿锵地问道“母后,玥儿想知道,当年父皇究竟是如何登上帝位的?其真相究竟是什么?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在宫里传说,那个位置本来应是属于秦皇叔的?究竟谁才是西秦国的真命天子?”
“啪嚓嚓……”
闻此,皇后手里的那只已伸出去大半,本应稳稳地落在其身旁案几上的茶碗突然间顺势滑落下来,掉在地板上碎成了好几片,发出一阵清脆极了的响声来。
茶碗里剩余的茶汤亦随之到处四溅开来,溅污了她身上甚为名贵的一袭绣金凤袍的袍角。
她抬起眼来,眉头紧皱,怔怔地凝视了轩辕玥的眼睛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惊讶地问“玥儿的这些话是从何处听来的?”
“这重要么?”看到了母后对自己的这句话此时如此这般之大的震惊反应,轩辕玥的心里似是已经有了些许答案,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眼神来反问道。
“此话日后可千万不能再乱说,这若是被你父皇听到了的话,不仅散播这些谣言的那些人会被株连九族,哪怕就连你,也可能会被受牵连……你记住了吗?”皇后看着轩辕玥此时认真极了的表情,顿然起身来,用力地摇晃着轩辕玥的胳膊,对其叮嘱道。
岂料轩辕玥竟依旧义正言辞地兀自说道“‘谣言’?母后今夜真的打算就用如此轻描淡写的两个字来堵玥儿的一片真心么?”
看着皇后明显已有些六神无主,似是只想急急三言两语便将所有真相掩盖过去的样子,轩辕玥竟忽然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呢。如果父皇自己行事光明磊落,果真是名正言顺,对秦皇叔和整个西秦国上上下下心中毫无半点愧疚的话,又怎会怕这些无中生有的流言蜚语呢?除非……当年父皇真的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谋权篡位、抢了本属于秦皇叔的所有这一切。”
“玥儿,快住口!”皇后心惊胆战地似是再也不愿听她说下去了,便迫不及待地慌忙朝其呵斥阻止道。
然轩辕玥却怔怔地看着皇后的眼睛,忽然间眼里噙满了泪水,心中亦瞬间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不得呼吸,一只手握成小拳紧紧地抵在胸前道“其实,当玥儿第一次听闻朝中官员在底下议论,说当年皇爷爷所立下的储位人选本是秦皇叔,秦皇叔才是真正的西秦真命天子的时候,玥儿也像母后现在一样,甚至比母后这个时候更为激动和愤怒,恨不得想要立刻摘下那名大言不惭的臣子的脑袋。可是,
理智驱使着玥儿,告诉玥儿,玥儿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皇后一脸黯然又不解地问。
轩辕玥认真地看了皇后一眼,继而将头扭向一边幽幽道“因为,玥儿发现,玥儿可以轻而易举便杀掉一个散播谣言的乱臣贼子,但是玥儿却杀不尽,亦堵不眼世人的悠悠之口。”
稍作停顿,轩辕玥吐了口浊气,转过头来问“母后贵为一国之母,儿臣斗胆,请问母后这些年里可曾用心去看看我西秦国的这片大地?又可曾用心去倾听过我西秦子民他们心里的疾苦?”
一边说着,轩辕玥伸手将皇后的一只胳膊搀扶了起来,让其坐回了方才的软榻上,自己亦紧挨着其缓缓坐下,幽幽道“自从皇爷爷离世之后,在我西秦国的这片大地上,每隔三年便会发生一次大规模的天灾。平日里,更是各种战火人祸不断。世人皆称,西秦若不是因为秦皇叔的存在,不仅天灾难防,就连人祸亦将无人能敌。母后,如今的西秦,日渐堪忧啊。”
轩辕玥小小年纪,虽为女儿身,却也不失为皇族之后,自有一种气质与担当于身,任谁也不可否认,见皇后始终都一脸为难,不肯透露半分,她继续心疼地对其兀自说道“且不说这些年来,各地四涌而入的劳民伤财的各战事消耗。仅只西秦国的每次大灾过后,国库哪一次可曾喘过气?而父皇,不竭尽全力地想办法如何帮助百姓度过危难时刻,反而苛捐杂税不减半分,放着置身于水深火热中的子民于不顾,倒是将多数金银用在了追寻永生极乐之上。作为一国之君,不应该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么?如此这般永无止境地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这该让西秦子民们有多痛心啊!”
闻此,皇后终于在自己一片深深的沉思之中,重重地叹了口气,似是已对其所言有些动容。
见此,轩辕玥趁热打铁,继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母后真的看不出,父皇一直对秦皇叔疑心重重,步步压制紧逼。这外忧加内患,西秦的明天又还有何可言?然每每危急的时候,西秦百姓的心里只有在对侵略者的一次又一次挑衅的战场上,以一敌百誓死守护着身后他们家园的西秦战神秦王,只有亲自带领着他们从大灾大难之中一起走过来的西秦秦王。”
稍作停顿,整理好自己激动起伏的内心,轩辕玥再次看着皇后的眼睛,道“母后,长久以往,入不敷出,恶性循环,如此下去,百姓终有一日将流离失所,对朝廷失去信心。到时候,西秦国就真的是国将不国,危在旦夕了!
这时,不知不觉中早已悄悄握手成拳的皇后似是无可奈何地说了句“后宫不得干政,玥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