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沐被他这么一提醒,想到了安歌之前为皇后开脱的事情,安歌到底还算卖过他一个人情,如今也确实是一副惊慌失措可怜巴巴的样子。
殷沐似乎刚想起了什么,赶紧吩咐道:“你哭什么,朕还能难为你一个小姑
娘不成?朕半夜被叫醒还有些神志不清,来人啊,赐座。”
安歌谢了恩,揉了揉没挤出几滴泪的眼睛站了起来,坐到内侍送过来的椅子上,心里暗舒了一口气……先前自己在殿选时装病逃跑,在暗示他与景澜是断袖时为自己辩驳,他后面都没有寻她麻烦,她就以为这个皇帝真的是个好脾气的人呢。
她还是太天真了,以后涉及朝政的事,还是少出头吧。
她刚落座不久,所有涉事的人都被带入大殿之内了,安歌先看了看柳平乐,她虽然发髻凌乱,衣衫不整,但神色还是正常的,看来没有来得及受到什么伤害,安歌这才放心下来。
柳宗方就不太好了,此时还是病恹恹的,殷沐念在他身体不好又年迈,连忙也叫人先赐座了。
袁起禄肉眼可见的受了几处伤,胳膊处有血渗出,不过看他依然坚挺,倒也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
殷沐眼神扫过一屋子人,最后落在苏易安身上,问道:“安歌方才与朕都说了,穆氏交到你与与袁起禄手里时,还是活着的,后来她怎么就死了?”
苏易安不慌不忙地回道:“臣与袁起禄送穆氏与其表哥出城的时候,他们俩确实是活着的,柳姑娘心底善良,尽管知道这位庶母背着柳大人与其他男人私通,但到底还是不忍心伤害他们,只是想着劝说他们去旁处过日子,还塞了不少银两给他们……我与袁起禄将二人送到大兴县郊之后便赶回来了,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听完这一席话,最激动地就是柳宗方了,他指着苏易安道:“你胡说什么!玉娘怎么可能会与旁人……”
苏易安看向他,轻笑道:“柳大人,下官去你府上替你与穆氏诊脉的事情,就是柳姑娘与安姑娘的计策,为的就是查清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穆氏腹中孩子已经三月有余,柳大人可以自己想想时间对不对的上。”
柳平乐见此事瞒不住了,忙看向柳宗方道:“爹!都是女儿的错,女儿不想告诉你此事,怕你受不住,才要私下将她赶走的……”
“好了先别说你们的家事了。”殷沐抬手打断了柳宗方刨根到底的打算,看向袁起禄,他对这个小舅子还是了解的,这人虽然武艺高强,但一根肠子,他不懂撒谎,便问道,“袁起禄,苏易安说的是真的吗?”
袁起禄心里想着安歌之前的恐吓,他断不能叫安歌知道他也参与了杀人,他没有抬头看殷沐,只是点了点头。
殷沐又看向谭与白:“你又怎么知道穆氏是柳卿杀的?你可有证据?”
“这个……”谭与白哪里有什么证据啊,不过是县郊那边也有他的耳目,大晚上过来报告说有人杀人抛尸,那个能干的耳目还查清了是柳府上的人,于是他便抱着能讹一笔的心思去了柳府,想要点儿银子,哪想到见到在邸报府供职的柳平乐,他一气之下不顾图财只要她的命……
要证据,他去哪里找证据?
但要是不给证据,那不坐实了他权势滔天,连朝中三品大员都敢动的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