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救救我......”安歌面前,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小个子,穿着深紫色的交领上衣和衬裙的“少年”眼巴巴地看着她,这人虽然穿着男子的衣服,梳着男子的发髻,可这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
她身穿男装,又口口声声叫救命,安歌脑海中忍不住想了无数个“贫穷少女被逼良为奴却不放弃生存女扮男装出逃”的戏码。
车夫探头进来对小个子说:“滚滚滚,别耽误我做生意。”
那人看着安歌,满眼的祈求,安歌来不及细问原因,赶紧对车夫说:“麻烦往胡同里走,走得越偏越好,车费我给你双倍。”
既然有钱,车夫也没什么不愿意的了,扬起鞭子就往胡同里跑。
不知跑了多远,车夫才停下来,问她们:“小姐,还要继续走吗?”
安歌掀开帘子,回头看那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胡同......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回去了,别说追这个姑娘的坏人了。
“不用了。”安歌和小个子走下车,她把自己身上最后的钱都给了车夫,车夫谢过她便先走了。
“谢谢姐姐......”小个子喘息片刻,捂着胸口往回看,没看见有人追上来,这才放下心来。
安歌也平静了一下呼吸,问她:“你是谁?刚才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明白,谢谢这位姐姐,我现在还赶时间,姐姐日后可去西四牌楼附近的柳府找我,我一定报答姐姐。”小个子抬手抱了个江湖人的手势,谢过安歌后便飞快地跑了。
“喂......”安歌很是无语,叹了口气,现在也没时间去管她的事情了,得赶紧去邸报府,不然今天进不去,自己身上又没钱了,可真要睡大街了。
京城的胡同就像针织的绣品一样一条串着一条,整体又像一张大网,安歌走了半天才找到胡同的出口,达到邸报府门口的时候,远边的夕阳连成一片,这个时辰扬州城里的商贩们往往开始收摊了,而京城的商贩们还在热热闹闹地吆喝着。
安歌腿都快累得不听使唤了,在门口休息了一会儿便打算进去,可刚踏进去一步就被门口的管事拦了下来。
“我是来应聘邸吏的,麻烦您通传一下。”安歌好歹在官宦人家长大,这种表现见的多了,完全可以应付自如。
管事见她满脸是汗,衣服脏乱,不像是读过书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就压低了嗓子轻视地说:“今儿个主管都回家了,你明天再来吧。”
“这也不算太晚吧?您能否帮忙通传一下……”
“我说不能你没听见啊?”管事已经开始发火了,伸手推了一下安歌,嚷嚷着让她快滚。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往外面走来,那个少女看见安歌在门口,脸上闪过一抹惊喜,赶紧跑过去拉着她的手:“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安歌愣了愣神,半晌才认出来,这少女就是中午钻进她的马车的那位,只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女儿装。
“我是来应征后宫邸报的邸吏的,可是......”
安歌还没有说完,那个主管就赶紧打断她说:“柳小姐,咱们邸报府这个时辰主管们都吃完饭去了,都不在。”
“谁说不在的?”这柳小姐拉着安歌就往里面走,“我带你去见刘大人!我才见过他,他还在写文文章呢!我刚才还跟刘大人说今天得到了一位好心姐姐的帮助,以后再遇见你一定要报答你,没想到这么快报答的机会就来了。”
安歌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柳姑娘带到了后宫邸报的主管刘咏絮刘大人面前。
柳姑娘三言两语地说清了安歌的来意,还对刘咏絮强调:“姐姐是个大好人,邸报府一定要收了她啊!”
刘咏絮约莫三十岁左右,轮廓微胖,显得十分慈祥,此时蔑着一双充满精光的眼睛打量着安歌,片刻后,缓缓开口,说:“既然你来了邸报府,一定不是普通的姑娘,不过我们后宫邸报可是皇上特批成立,关乎皇家威严,我得好好考考你才行。”
那个柳姑娘有些聒噪,不停地在旁边说:“姐姐肯定行的,她这么善良,还救过我......”
安歌虽然依然不知道这位柳姑娘的身份,但从她和刘咏絮说话的语气看来,应该和刘咏絮关系很好,甚至家世背景是在刘咏絮之上的。真没想到,自己今天还救了个贵人。
有这种人帮着自己走后门,那自然好,不过如果走不通,安歌也相信自己的实力。她点点头说:“应该的,刘大人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刘咏絮点点头:“你为什么想来后宫邸报任职?”
果然是这种问题,安歌早有预料。此时如果说自己是为了查母亲的遗作,估计会被认为目的不纯赶出来,所以话还是要说的漂亮点儿。
“回刘大人,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身为黎国百姓,理应为陛下效劳。既然没办法入宫侍奉皇上、侍奉皇后娘娘,所以便来到刘大人这儿讨个差事,换种方法为皇上、皇后娘娘效力。”
刘咏絮又眯了眯眼,这话虽然虚伪,但大义凛然,到叫他不敢反驳——一反驳,就显得他不尊重皇上。
刘咏絮沉思片刻,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如果将来让你坐我这个位置,你打算做什么?”
安歌一愣,这意思是让她成为后宫邸报的主管?以前在扬州的时候,听惯了她爹的学生们对她爹的奉承,都是说什么,就算以后当官,也回来当你手下的小官,绝对不会骑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