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刚才不直接骂她?你是不是怕她呀?”柳平乐气不过,总觉得安歌的性子太过温吞,如果不是她一直替安歌出头,她都怕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害了。
安歌往楼梯边张望了一眼,道:“我倒不是怕她,之前我是真的没在意她,觉得她那种小打小闹十分幼稚无趣,她也就只会背地里说三道四挑拨离间而已。但她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她。”
“你怎么对付她?”柳平乐想到性子如此平和的安歌信誓旦旦地说要对付人,就觉得格外好笑,“就你这没爪子的小花猫挠起人来也不痛不痒的。”
“你可别瞧不起我,我好歹一个人活着从扬州到了京城,你觉得我会是好惹的吗?”安歌看了她一眼,说道,“咱们还是快些上去吧,不然待会儿叫她们怀疑了。”
柳平乐问过安歌的过往,知道安歌一个人来京城,而且还和很多秀女待过,能活到今日似乎确实不简单?她眼神一亮,忙追着问道:“那你想怎么对付她?咱们买通小厮待会儿给她茶水里下泻药叫她出丑怎么样?”
“......别这么做,万一日后有人追查起来,与我们的名声上总是不好听的。”安歌牵过她,“咱们先上去吧,回家之后我再和你说。”
二人回了座之后,没一会儿饭菜便差不多吃完了,这里的东西不仅贵而且分量极少,安歌都没怎么吃饱。
小厮上来结账的时候,安歌眼睛也不眨一下地掏出了所需要的银子,那边一直等着看她好戏的郭采苹惊讶地张了张口,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结完账,众人一同出了太平楼,在门口互相道别,殷澂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安歌,等安歌和邸报府的那些人都道别完了,总算是轮到他了。
“王爷,我和平乐先回住处了,改日有空再会。”
“我送你们回去。”殷澂不在意她客套敷衍的话语,微笑道,“我的马车就在前面。”
“不必了,住处并不远,我和平乐走回去就行。何况方才吃饱了,也要溜溜食才好。”
见安歌如此疏远,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殷澂轻声叹了口气,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安歌道:“这太平楼的饭菜并不便宜,你一个人在京城生活不易,今晚这一顿吃了你不少钱吧?这里有一张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你先拿着。”
安歌猛地抬头看向他,殷澂居然有这般细腻的心思,她突然觉得或许他也并没有那么差?
安歌实在是无法继续狠心冰冷地对待他,但也无法接受他的爱慕,沉默片刻,安歌伸手推回了他的钱袋,道:“王爷,安歌真的很感激你的关心,但男女之事是强求不来的,我实在无法接受你。”
“无妨,本王这般英俊,你迟早会爱上本王的。”殷澂笑得越发温和,似乎不是在玩笑,他直接将钱袋塞进安歌手中,道,“你拿着便是,这点钱本王不在乎。而且有本王在的席面却叫女子出钱,传出去本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安歌心想你那个名声也没什么好要的......却依然没有接,抽回自己的手,正色道:“我明知王爷对我有意,而我对王爷无意,我既然无法答应王爷还收王爷的钱,那我成什么人了?”
“这有什么?我说了我不在乎。”殷澂笑着开了句玩笑话,“你若真的不想收我的恩惠,那日的樱桃肉你怎么吃了?”
“......那日我听得清清楚楚,王爷对皇上说要拿这肉献给你看中的......那个人,所以算下来应该是皇上赐给我的,我为什么不能收?”安歌着实委屈,拧了一下眉头道,“你若是觉得你吃亏了,那我改日赔你钱就是了,今晚我没带多余的钱。”
“那我赔一半。”旁边的柳平乐听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道,“那肉我也吃了一半,王爷若是要,我们赔你便是。”
“你们两个小丫头......”殷澂觉得好笑,摇摇头道,“那樱桃肉我定不会计较......罢了,你们快回住处吧,如今已经很晚了。”
安歌点点头,转身便与柳平乐一起离开,快到巷口拐角处,柳平乐回头看了一眼,见殷澂还站在那儿,不仅有些感慨道:“不得不说,七王爷若是深情起来,没有几个女人能挡得住。”
安歌沉默着往前走,直到看不见他了,才叹息说道:“可惜非我良人,只希望他早日放弃我。”
“这我也知道,”柳平乐笑道,“多情往往是和薄情在一起的,七王爷名声那么臭,如今的深情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安歌你也别怕他,等时候到了,他自然而然就有新的猎物了。”
“嗯,我知道。”安歌点点头,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地觉得愧疚......她一个铜板都不愿意欠别人,而殷澂给予的爱意与关怀,她此生怕是没机会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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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住处,柳平乐便飞快地躺到了床上,侧身将床头的灯点上,便掏出西郭先生的话本开始看,安歌拿起木桶问她:“平乐,要一起去打水洗漱吗?”
“今个儿就不洗了,困了,明日再说吧。”柳平乐头也没抬,随口说道。
柳府的丫鬟隔几天就会来一次给柳平乐洗衣服,伺候她洗澡,所以她虽然没有带婢女出来,这位大小姐可没有吃过一天的苦头。
安歌也不能说什么。前几日由于害怕那个企图杀害自己的人,安歌每每都要缠着柳平乐与她一起,就算去几步之外的水井边上,安歌也不敢单独行动。不过都这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