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歌坐上皇后安排的马车出发去慈尘寺,宁九仔细打量这架马车,车厢宽大足够七八个人坐,车上的金丝镶边的软垫满是精致绣花,忍不住好奇道:“这马车可真够豪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皇室的人呢。皇后娘娘突然对夫人这么好,想做什么?”
安歌也觉得奇怪,尤其想到不久之前去漪园时,皇后特意给她安排了个最破最小的马车,如今这架就更显得皇后没安好心了。
皇后藏不住心思,想干什么,立马就会表现出来。
“算了,皇后不是心狠的人,再怎么她也不可能要我性命,她想小打小闹我配合她就是了。”安歌轻叹一声,想到一开始皇帝对皇后那么好,如今却因为她而变心,越发同情皇后,“她也是可怜。”
宁九点点头,她知道安歌心里有主意。
“夫人昨夜又没睡好,到慈尘寺还有一会儿,夫人先睡一会儿吧。”
安歌点头,靠在宁九身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马车徐徐驰行了许久才稳稳停下,安歌醒来,与宁九一同下了马车。
妃嫔们已经全都下车了,齐齐站在慈尘寺门前,三三俩俩轻声细语地说话。
皇后走到后头,板着脸对安歌道:“安歌,我们进去参拜,你也不是妃嫔,不适合和我们一起,你就在这儿等我们参拜结束,你再进去。”
她语气生硬,面容冷清,不过安歌却毫不在意,应声道:“是。”
皇后旋即与其他妃嫔一同去寺庙里头参拜。
安歌抬头四望,看见寺庙门前不远处有卖驴打滚的,便叫宁九过去给她买几块。
宁九应声过去,此时,两匹马驰行至安歌马车前停下,一白衣男子翻身下马,走到安歌车架前,问正在四处张望的安歌:“姑娘可是安歌郡主?”
安歌闻声回头,见面前男子陌生,不由拧眉道:“你是谁?”
那人双手按在胸前,行了个北国礼,坦诚回道:“我是北国太子梁知烈。”
安歌这几日随无法得知外头的消息,但想想也知道北国被打得节节败退,一定会派使臣过来议和,太子应该是跟着使臣一道来的。
不过,早就听说北国人性格豪迈,长相魁梧,但这太子眉目冷清,看起来还有一些羸弱,除了略微粗糙的皮肤显得有些像是北国的风霜造成的之外,其他没有任何地方像北疆的人。
安歌礼貌回道:“原来是北国太子。我也确实是安歌,不过我却不是什么郡主,你认错人了。”
“我没有认错,确实是你。”梁知烈从手下手中接过一副画像,打开摊到安歌面前,笑道,“昨日见了贵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答应过我,为了两国邦交,要将他们的郡主,也就是你许配给我,今日特意安排我在此与你见面。”
安歌一挑眉,没想到皇后安的是这个心……
她无奈道:“太子殿下,你可以满京城打听打听,我的夫君离世不过月余,我怎么可能与你成婚?我要替他守节。”
梁知烈笑道:“你也说你的夫君已离开人世,如今你已经不该再受他的约束,你可以再嫁。而且,你说得那些,我都知道,在昨日皇后拿着你的画像过来见我
时,我便已经派人查过你。我若是在意这个,今日便不会再来找你了。”
安歌倒有话与他辩驳,不过不想出面破坏两国邦交,便不欲再与他说话。
此时宁九买了驴打滚回来,一眼看见梁知烈手中的画,眉头一挑,便伸手欲夺他手中的画像,却被梁知裂身后的护卫抬起胳膊狠狠地挡了一下。
宁九顿时觉得手肘一痛,立即缩回来,翻起一看,发现手肘处已红了一片。
安歌心疼地看了一眼宁九的手肘,抬头冷声对梁知烈道:“太子殿下,你怎能出手伤人?”
梁知裂笑道:“我的护卫阿刀无心伤人,他只是奉命保护我,是你的婢女先攻击我,他才会出手挡住的。你婢女出手是因,我的护卫反抗是果,姑娘怎可怪我?”
安歌冷笑道:“大黎以礼待客,客人自然也当受大黎的礼,若太子殿下真要与我争个因果,分明就是你私藏我画像破坏我名誉才是因,若非如此,九姑也不会出手想夺回画像维护我的名誉!”
梁知烈饶有兴致地看着安歌,若说一开始来寻她只是觉得好玩,如今他真正开始对她有兴趣了,竟开始与她做这种幼稚的辩驳:“这画像是贵国的皇后给我的,这才是一切之因,不如你去寻皇后麻烦?”
“原来北国太子不仅黎国话说得好,这张嘴也真是牙尖嘴利,北国与黎国开战的时候,你们北国将领怎么不把你绑在战旗下面骂城?虽然你骂了也不见得有转机,但总归你也出份力了不是?”
宁九听到这**裸的嘲讽真是大快人心,手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跟着冷笑嘲讽他:“瞧太子殿下这身板怕是没上过战场吧?你们北国真是不懂得识人任用啊。”
梁知烈倒还气度极好地笑着:“我倒是想上,可是没有兵权。”
安歌已经不想再与他多说什么,伸出手道:“太子殿下,请将我的画像还给我。”
“我很喜欢安姑娘这幅画,恕我不能从命……若是你能与我一起去一旁的茶楼陪我喝杯茶,我可以考虑把你的画像还给你。”
那茶楼就在慈尘寺入口处,也是皇室中人才能进的,没什么人在。
安歌越发觉得他没安好心,也实在没精力再和他多纠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