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那条咸鱼干指着面前的蒙面男子,尽量冷静着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袁起禄的手腕处被鱼嘴划破了,鲜血顺着他的鱼际线下滑,安歌慌道:“我初来京城不久,从未结仇,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不利?你是......是谋财吗?我没钱的!”
袁起禄没有在意手上的伤,再次抽出刀要砍向安歌,口中还骂了一句:“贱人!”
安歌又怕又气:“你凭什么这么骂我?我干什么了?就算你要杀我,烦请你给我一个理由可以吗?”
“安歌,怎么了?有事吗?”安歌租下的这个四合院有四间房子都住了人,离厨房最近的是一位比她大几岁的孤身女子,也是性格和善之人,平日里见了面会相互打个招呼,此时听见厨房里吵吵嚷嚷的,她便出声问道。
袁起禄听见这声音,咬咬牙道:“改日......”
“改日?”
“杀你。”吐完这两句话,袁起禄如一道闪电般,一溜烟闪了出去。
安歌捂住胸口,这时住在厨房隔壁的女子举着油灯出来问道:“安歌,怎么了?”
安歌知道那人定然是为了她而来的,她不想叫不相干的人害怕,便道:“没事儿,我看见了一只老鼠,吓坏了......”
“都生老鼠了?看来明日得买些鼠药了。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房睡觉了,你也早些休息。”
“嗯。”
安歌将食盒收拾好了才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便有些止不住想哭,柳平乐此时已经睡下了,她也不想哭出声打扰到她,便捂着脸在一旁无声抽泣。
白日里被轻薄的耻辱,被追杀的恐惧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好想回家,家中起码还有父亲可以保护她,而这个庞大又陌生的皇城中,她又应该去寻求何人的帮助呢?柳平乐吗?她已经给她带来很多麻烦了,怎么可以还去令她烦恼......
不过一想到如今母亲遗作的下落已经有了苗头,前方再多的危险,她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偷偷哭出来之后,安歌心情好多了,再仔细想想,现在的情况也没有那么坏,起码她在邸报府算是站稳了脚步,吃喝是不再发愁了。至于那个追杀她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要杀她,但可以看出那个男的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伤害无辜,所以才会在今日隔壁姐姐开口说话的时候立马逃走。既然如此,她以后不再单独行动即可,去哪儿都和柳平乐一起,想必应该可以安全一些了。
说服了自己,安歌便去好好睡了一觉,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昨日难过的痕迹了,她像往常一样与柳平乐一起结伴去了邸报府。
*
七王府后院一处凉亭下,殷澂与苏易安之间的棋盘已经许久没有人动过了,这二人也不知盯着棋盘看了多久,微风抚来,缠绕着凉亭而上的葡萄枝蔓如水波般微微荡漾。
“王爷。”一声轻唤打断了二人之间的僵局,殷澂回头问道:“什么事?”
“昨个晚上,有一名黑衣男子追杀安大人,那男子身手不错,内力极强,若真打起来属下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倒并没有伤害到安大人。”
“哦?”殷澂饶有兴致地想了想,“既然那男子的武功与你相当,居然还杀不掉安歌?莫非安歌也是个高手?还是那男子手下留情了?”
“属下认为安大人就是一介弱质女流,那人杀不掉安大人,实在是因为......安大人足智多谋。”侍卫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理由,他其实一开始想说是觉得那黑衣人磨磨唧唧,而且好像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轻易下这个判断,只说是安歌比较厉害。
殷澂笑了两声,点头道:“知道了,你好好保护她,必要的时候出手相救,务必不能让她有事。”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先退下了。
待他走后,苏易安轻笑着望向殷澂:“怎么,王爷这次对这位安姑娘是动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