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革廷这话可不是私下说说,而是在卓越厂全厂干部职工大会上的公开言论。
对此他从不避讳,甚至还将此当做彰显自己魄力的佐证,从而让那些竞争对手心生忌惮。
至于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从他来到京城后,至少有五家有意染指三艘新西兰散装货轮的中型船厂默默的退出了竞争。
剩下的几家虽然还在坚持,可在技术实力上却相差一大截。
这倒不是说卓越厂就真的好到哪里去,而是因为这次宋革廷抱上了个超级大的大粗腿,北方某大型造船厂。
所以在任务分配大会上,卓越厂根本不用出面,全部由大厂去争取,然后再转包给卓越厂去建造,如此一来又有谁能抢得过卓越厂?
什么?有人说,大厂怎么了?大厂就能横着走?
还真别说,人家大厂就是敢在船舶总公司横着走,因为人家不但本身的技术实力强,而且历任的厂领导不是成为船舶总公司的高层,就是被调到其他部委当领导,盘根错节之下,能量那是相当的大。
要不然每年分配任务的重头戏都是那几个大厂在唱主角,其他小厂除非是像卓越厂这样挂靠到大厂旗下,从而能从人家指头缝里分一杯羹,否则只能是干看着,根本无法去抗衡。
正因为如此,此时的宋革廷便觉得自己有种独孤求败的感觉,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而他则是背靠大厂有船造。
于是乎那种许久不见的飘然感再次回到他的身上,从而让他再次燃起对个人未来的希望!
“咚~~咚~~”
就在宋革廷习惯性的站在窗户前,遥望着京城夜景时,房门突然被敲响,宋革廷收回自己的思绪,转过头叫了声请进,已经正式成为卓越厂办公室主任的邹波缓步的走进来,一见面便不疾不徐的汇报道:“厂长,其他厂子都表示不跟我们争了,可唯独奋进厂,那个申达民态度很是强硬,看样子是要跟咱们一争到底了。”
宋革廷哦了一声,不禁抬了下眼皮:“怎么着?他们也找到了大厂做背书?”
邹波摇了摇头:“没有,申达民说要靠他们厂子的自身实力!”
正喝水的宋革廷一听,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咳嗽了几下,这才讥笑道:“你没听错吧?还靠自己的实力?他们连船坞都没建好,还敢说有实力,莫不是申达民的脑壳儿坏掉了吧。”
“谁说不是呢,所以根本就没人理他,都把他当成个疯子!”邹波也在一旁陪笑道:“哦,对了,听说蒙建业也来了,他是今年总公司的先进个人,还要上台领奖,也不知道奋进厂怎么了,一个草台班子搭起来的水泥船厂,也能出先进个人?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呀!”
邹波这话说得酸溜溜,他对奋进厂的印象就没搞过,清淤船时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事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会说些奋进厂的不是。
对此宋革廷并没有阻止,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意纵容,没办法,他能把四分五裂的卓越厂领导班子捏合在一起,就是靠着不断灌输以往辉煌的卓越厂被毫不起眼的奋进厂超越的基金论调才得以实现的。
毕竟卓越厂以前也扩过,那时奋进厂卓越厂连正眼瞧都懒得瞧上一眼,哪成想,就是这么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厂竟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实现了华丽的逆转,不但实现了巨额盈利,其发展势头依然有赶超卓越厂的趋势。
卓越厂的人都有一种深深的大厂情节,本来就看着奋进厂有些不爽,被宋革廷一鼓动,顿时就情绪激昂起来,大有一种不把奋进厂碾成渣誓不罢休的气势。
借着这股气势宋革廷迅速将卓越厂整合完毕,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诋毁奋进厂是他掌控卓越厂的法理基础。
正因为如此听着邹波的讥讽,宋革廷非但没阻止,反而还意味深长的说道:“听说那个蒙建业在奋进厂很有威望,可在我看来实在可笑,一个公然骗取兄弟厂设备的人,居然还有威望,居然还能成为先进个人。
这是什么?这就是时代的悲哀,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改革开放,打开国门,精华是有,可糟粕也不少,所以等这次任务大会后,我是要跟上级提提的,以后可不能再有类似的事发生!”
宋革廷的话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仿佛蒙建业就是该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早就应该被所有人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对此邹波自然是连连点头:“厂长您说得对,像这样的人就应该清除出造船队伍。”说完,邹波却又叹了口气,不服气的说道:“只可惜,我们还影响不了总公司的决定,这个先进个人,平白让奋进厂在争取任务中多了个些加分。”
“只要没有大厂做背书就行,就凭先进个人的那点加分?他能加得过大厂领导的一句话?放心吧,那边的领导已经说了,这次咱们的任务已经十拿九稳了。”
喝着茶水,宋革廷惬意的笑着,仿佛那艘两千五百吨的散装货轮就已经摆在他们卓越厂的船坞里,进而随着其建造的完成,最终让他重回仕途的巅峰。
……
“小宋啊,这次你们可要好好干,要是再出什么问题,我可是饶不了你的!”
第二天,宋革廷刚迈入船舶总公司的生产任务大会的现场,便屁颠屁颠的跑到北方某大型造船厂领导面前,躬身哈腰的一阵问候。
第三天,那位身体微胖,梳着大背头的大厂领导,这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