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九幽,苍茫辽阔。
九幽天地间,一白衣少年与一粉衣少女执手相伴,漫步于林木葱郁的树冠之上,清风徐徐,清凉的微风将他们的笑声带向远方。
“瑶……”苏白白衣若雪,俊美无双,风华绝代,怜惜地望着身畔的少女,神色间露出一抹暖如春风笑容:“在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你,真好!”
“嘻嘻……陌上花开为君顾,不负韶华不负情,在这韶华时光与你相遇,我也觉得真好!”语瑶肌肤胜雪,兰质蕙心,秀雅出尘,双眸犹似一泓清水,侧眸一笑,倾国倾城。
“瑶,我不想你在未来出现什么意外,为了我余生的幸福,你可以将地藏给你看的关于未来的景象告诉我吗?”苏白伸出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为语瑶将被清风吹乱的青丝理顺,语音轻柔地说道。
以前,苏白以为不追问语瑶的事情,是对她的尊重和怜爱。
但是,一趟地藏殿之行,让苏白的心沉重了许多,他忽然间发现自己错了,错的是那么的离谱。
爱是什么?
爱,是一种不计较自己得与失,一心为对方考虑着想的奉献;是一种甘愿为对方付出生命的意念;是一种永不磨灭的yù_wàng。
若是语瑶为了对他的这份爱,为了不让他担心,而将一切苦难都自己承担呢?
他苏白不怕天地大道、不怕举世皆敌、不惧死亡,可他怕身边的人离他而去,尤其是眼前这个让他甘愿以生命相护的少女。
冥帝对他说过的话、语瑶没有对他说出的身份、语瑶泪流满面下的叮嘱、他心中的诡异戾气、地藏对他的态度,这一切都预示着未来会有让他惊惧的事情发生。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让这样惊惧的事情发生,他无法想象若是失去了眼前的这个少女,他未来的日子将会是怎样的,所以绝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语瑶静静地与苏白的目光对视着,她在他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中看到了坚定和怜惜的光芒,她知道这件事已经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语瑶先是沉吟片刻,随后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嗯,我告诉你与我有关的一切。”
“天地初开之时,除了天地大道之外还诞生了四大种族,它们分别为:魅灵族、逐霜族、幽篁族、苍羽族。”
“这四大种族代替天地大道行使职权,维持世间秩序,而我则是魅灵族中的一员,负责掌管九幽界的秩序。”
“我们魅族在择偶方面,性情专一,从一而终,上一世,我轮回转生,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你,自那时起,你便是我难以割舍的情缘。”
“这是地藏给我看的未来景象,景象上显示你会为我屠灭天地大道苍生,而你心中的那股戾气正是在那个时候产生的。”
语瑶说话间,三幅关于未来的景象从她的记忆里传入到了苏白的脑海中。
第一幅。
天际,雷霆滚滚,杀机如刃,天地大道对着高山之上的苏白和语瑶降下无尽审判之罚。
高山八方,苍生齐至,散出一股正义凌然的气息,将高山紧紧围困起来。
高山之上,苏白一瞬白发,血泪滂沱,怀抱着语瑶的身躯仰天怒吼,化身为魔,戾气骤升,就此开启杀伐之路。
此山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植物生长于此,苏白曾经见过不止一次,这是《永恒卷》里描绘的彼岸之山!
……
第二幅。
诸天万界中的佛界,灵山。
苏白白衣染血,华发乱舞,邪魅嗜血,双手抚琴,凤凰遮天,昃息化深渊,一股恐怖至极的戾气荡漾于整个佛界。
一战之后,灵山被夷为平地,众佛血流成川,此间再无佛门!
……
第三幅。
天地泣血,大道惶恐,苍生战栗。
苏白神志癫狂,诛天灭地,三千大道一个接一个陨落,苍生全部被苏白的昃息生生吸干了血肉,死无全尸!
之后,天地碎灭,苏白一个人漂泊在浩瀚无垠的虚无之中,时而癫狂怒吼,时而清醒哭泣,身边之人皆已不在,唯剩他一人。
……
“轰!”
一瞬之间,苏白的眼眸之中迸发出汹汹寒芒,一股饱含无尽杀意的气息从苏白周身弥漫开来。
“天地、大道、苍生,都该死!”苏白见到脑海中的三幅景象,传出一道冰冷至极的话语。
自看到这三幅图像的一个瞬间开始,苏白心中再也没有一点一滴的妇人之仁,他此时此刻终于彻底明白,当日,他师兄独孤寒江为什么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了。
“假如别人来伤害你,你要反思为什么别人来伤害你,这种反思,不是让你反思自己的过失,而是让你反思,你为什么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
“欲成大事者,需以杀止杀!这杀,不是被动的等人来杀,而是主动出杀!哪怕对方是老弱妇孺,伤及疾病残,那也要杀!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心中没有善恶,只有利弊!”
这两句是独孤寒江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以前他无法完全理解为何独孤寒江的性情如此冷酷,但是,现在苏白彻底明白了。
世间诸事,站在局外的旁观者永远无法体会到当局者的情感,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完全理解。
独孤寒江曾经亲身经历过长生天的大战,亲眼见到自己的亲友爱人陨落,这样的境遇下,独孤寒江的性情如何不冷?
然而,这三幅未来景象无不揭示着,这样的境遇将会在未来发生在苏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