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轻寒的尸体,打人者们无不惊恐万状,毕竟上面的人交代的是要留她一条活命,不要弄死了。
“断气了!”
“什么?真死了啊?”
“怎么可能,她不是很抗打的吗?!”
“这……这怎么办啊?”
负责保护莫轻寒的几个侍卫们也傻眼了,他们虽然是令肃之的侍卫,但令肃之的脑袋上还有皇后娘娘和新帝呢。
皇后娘娘看莫轻寒不顺眼,她要受些皮肉之苦乃分内之事。
所以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令肃之从不来看望她,只要不打残就能交代。
岂料……竟然将人打死了!
没人比他们跟知道令肃之的手段,若让令肃之知道他们任由莫轻寒被殴打致死,恐怕……他们要全家陪葬啊!
无论是大人者还是侍卫,都惊慌失措,有人连夜去问上头的人,等到的回复便是将莫轻寒的尸体丢去乱葬岗,再禀告教坊说她私逃了。
此举甚好!
众人几乎是连夜就将莫轻寒丢入了乱葬岗,一切都做得极其隐秘。
最后打人者和护卫连同做假证,硬是说莫轻寒逃了,但令肃之收到密函时人已经在两国边境。
他沉沉看着密函,硬生生吞下了胸臆中翻滚的鲜血。
为什么要逃?
为什么要走?
就不能……等等他吗?
可恶……莫轻寒!!!
……
莫轻寒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在马车上,对面坐着一身形英武,满身寒霜的男子。
有些眼熟……
莫轻寒凝视他良久,终于认出了他是谁。
伦硕,当年的北契大子,而今的北契之王!
但莫轻寒哪怕信息再闭塞也知道而今两国正式开战,伦硕为何还会出现在楚国之内?
“你……”
她敢说一个字,喉咙便火辣辣的疼,声音也沙哑的不像话,丝毫没有过去空灵、悦耳。
“醒了?”伦硕慵懒开口,俊脸漾着笑意,“啧啧,没想到当年骄傲如斯的丞相千金,而今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若非他派了密探进入楚国监视令肃之的一举一动,哪里会发现她这个被丢到乱葬岗的可怜虫?
令肃之那个懦夫,想爱不敢爱,想弃不能弃,优柔寡断凭白害了莫轻寒。
他鹰眸轻敛,幽幽道:“恨令肃之吗?”
莫轻寒沉默。
“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莫轻寒依旧沉默。
“他不是南陵令家之子,他来自都城令家。而今令家已翻案,新帝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耀,这个你总听说了吧?”
都城令家?
这四个字敲在莫轻寒的脑海,轻易地打算了她最后的希冀。
她缓缓闭上眼睛,掩住其中深深的、深深的疲惫……以往怀疑的、疑惑的、不解的云雾,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真相,往往比人想象的更残忍、更赤果、更绝望。
她的骄傲,她的过往,她的眷恋和爱慕,也在这一刻渺无踪迹。
见莫轻寒神色平静,甚至连被欺骗的愤怒都没有,宛若一个置身世外的看客,伦硕不解了,问:“你就没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