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官员在那一场灾情过后,应该说等同于被清洗了一遍,除了确实出了事,拿了问罪的,其余也都经历了一次调换。益都因为其特殊性,倒是没有多大变化。对于陈迹这位前通判府的公子,大家都不陌生。
走过仪式,当堂县尊魏源开口道:“陈迹,你昨夜子时至寅时,身在何处?”
“回县尊话,学生在家,侯子谦可以为学生作证。”
“侯子谦?”
“正是。”
魏源哼了一声,提醒道:“务要随意攀扯。”
“县尊明鉴,学生句句属实。”
“既是如此,本官案上为何有状告你的状子?”
“大人,学生往日名声坏了,难免是个极好的背锅侠,眼下出了事,有些人并指望推出学生顶嘴,实属可恶。”
“你因故认为有人如此险恶用心?”
“学生过来之前,恰好被传唤府衙,知道昨夜城里出了大事,因故有此猜测。”
魏源顿了顿,“既是如此,本官稍后会遣人验证,如今非常之时,你不可随意离开青州,需随时听候县衙传唤。”
“学生受命。”
……
散堂后,吕典史凑了过来,待众人散去,这才带着陈迹去了后衙,见到了魏源。
比之方才堂上,魏源更显“凶横”,直勾勾的仿若要将人看穿,陈迹收起玩闹之心,静候问话。
“坐。”
陈迹揖礼,贴了半个屁股上去,正襟危坐。
魏源出声道:“昨夜的事真不是你所为?”
“学生岂敢。”
“如此说来,府衙那边也并非是你居中联系?”
陈迹忙起身,急切道:“学生……”
魏源摆手道:“罢了,你既不说,我也不勉强。府衙一早已经知会于我,昨夜收效甚大,也算你部分功劳。”
“县尊,学生……”
魏源瞪了回来,“本官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也识趣一些。”
陈迹缩了回去,不在说话。
魏源跟着道:“场面上的事情,任谁都绕不过去,一早县衙收到了三份状子,除了几家大户士绅的联名状子,还有那座王府的一份。陈迹,你可知这背后的牵扯?”
陈迹颔首,跟着摇头。
魏源难得给了个笑脸,“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凡事切记操之过急。”
陈迹起身作揖,“学生记下了。”
魏源嘴皮子抽了抽,实在嫌弃这一本正经的模样,抬手道:“混蛋吧。”
出了门去,吕典史在院门口等着,陈迹笑着说了不少好话,约了时间摆酒。
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一夜未眠,再又折腾了一个早上,身体的疲惫很快席卷过来。
青州全城,则在处理昨夜的后事。
————
是日,陈迹早前递给蔡家的拜贴得到了回应,约了时间上门。陈迹心情不错,领着暂时赋闲在家的朱成虎,早早往长乐坊过去。
陈迹名下的产业,涉及酒楼的倒是采取跟人合伙的方式,以适时推出新菜系入股,每年下来倒也有不小的分成,在此之外,以同样的方式入股了一家酒坊,一家酱油坊,折腾下来除了干股,倒也形成了一条不小的供应链。加之青秀山农场一些新菜的逐渐供应,陈迹渐渐打造出一条不一样的“食物链”。至少丰富了青州秋冬之际的菜品。
另外为了避免一家独大,遭人嫉恨,陈记之下除了几个自家做的“品牌”,更多的都是采取一种“技术入股”的方式,对外的口号自然也是“开放、合作、共赢”。青州商场风气顿时为之一变,尤其在不少人切实得到好处之后,陈记并积累了不少名声。只是如此一来,到底碰了老牌商家的利益,梁子必然就结下了。
有些事情倒真是被推着往前的,原本只是一个念头种子的东西,到底因为生根发芽后,不可避免的窜出许多枝条。陈迹在察觉到当中出现的某些问题后,其实也在趁着部分转移登州的机会,做些修剪。
青州城里,以齐家为首一些人,也有不少走到了台面上。蔡家大抵因为陈迹某些运作,处在双方之间的尴尬境地。
与陈迹碰面的是蔡家长孙蔡确。
主客落座,陈迹介绍道:“朱成虎。”
蔡确点了点头。青州就那么大,二世祖们以“嫡庶之分”,划出了相对的圈子。彼此间或少有往来,倒都是照过面。
“昌乐的老太爷还好?”
蔡确点头。
陈迹笑道:“像我这样的小门小户,还真是不容易爬到蔡家门槛上。”
蔡确道:“陈少爷谦虚了。”
“哪敢。”陈迹看向对面,开门见山道,“跟蔡家这样的大户做生意,我是很乐意的,这世间的事情,都是可以合作的嘛。当然蔡家背后的某些大佬看不惯我这小门小户,倒也无可厚非,只是蔡家自身难道真打算一条路走到黑?”
陈迹顿了顿,“早前推出一个谈家跟我对垒,后来倒是大半的商户跟着下场,要不是老天看得起,现在我陈迹可能都没机会在这说话了。”
蔡确道:“陈少爷不用绕弯子了。”
陈迹愣道:“好吧,我听说蔡家在登州也有不少生意?”
“都是些小生意。”
陈迹笑到:“青州的事你我两家保持目前的局面也不错,但在登州,蔡家是否有意与我合作?”
“合作?”
“嗯,不瞒蔡公子,我打算打造一条北洋商路,在大昭与高丽间做生意。另一方面,只要掌握大批商船,事后一旦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