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长已经把情况报告上去了,请求炮兵支援,虽然自己的连队好像中了埋伏,但是在这片茂密的树林里,损失不大,略微宽心。他一边指挥旁边的机枪向山梁上反击,两个手又不停的互相抓痒,他听说过触抚滴水观音会让人发痒,但是痒一点,有什么了不起,总好过跑出去挨枪子吧?
他没想到的是,痒,比痛更难忍,想象一下被种了生死符的丁春秋吧,一代宗师硬生生的被痒折磨成了疯子。滴水观音的这种痒,还带着一种让人揪心的火辣辣的感觉。
突然间,山谷下滴水观音的叶子哗啦一声分开,腾地窜出一个士兵,左手翻过前胸挠着肩,右手绕过后背掻着臀,口里哇哇叫着:“痒死死我了,痒死我了!”,接着双手上下乱抓,一会抓颈,一会抓胸,恨不得生多2只手来抓痒,再也顾不得这是战火纷飞的战场,埋头向小溪跑去,指望泡在冰凉的溪水里能够解痒。只跑的几步,胸口溅出一注血箭,被击中了,扑通一声栽倒在小溪边的乱石中,抽蓄了几下就不动了。
几乎在他倒下的同时,附近又站起几个士兵,浑身上下抓挠着,不顾一切的扑向溪水,被山顶上的机枪扫到了两人。但是,机枪的死亡扫射兵不能阻挡住士兵们的行为,越来越多的人不顾一切地冲出滴水观音的叶丛,抓着挠着,叫着跳着,扑向只有膝盖深的溪水。叶丛中野狼军的机枪已经变成了结巴,有一枪没一枪的开着火。山梁上村寨的机枪却欢腾地吼叫着,弹路沿着溪水上下游走,像是一条毒蛇,更像是一把死神的镰刀,在收割着生命,不时有士兵中弹,倒在小溪边的士兵越来越多,无数条鲜血组成的涓涓细流汇入小溪,溪水渐渐地被染红了。
慢慢地,山谷里没人还击了,爬在山梁上的杨雪能理解士兵们的难受,隔了七八年了,她还记的那又痒又痛,还火辣辣的感觉,就像被种了生死符的丁春秋,任你一代宗师也得被折磨成疯子。杨雪叹了口气,挥手叫士兵们停止射击。
见山梁上停止了射击,那些凭着惊人毅力躲在叶子下的士兵再也忍耐不住,抛掉武器装备,赤裸着上身投向溪水。最后走出叶丛的是那位张连长,不知在哪里弄了块白布挂在枪口的刺刀上用力挥舞几下,高喊着:“不要开枪,我们投降!”不待山上回话,连枪带布条往地上一丢,连滚带爬地扑进了溪水里。